“我就不信,他一个刚刚突破后期的妖怪,法力还能比我浑厚。”
黑面郎满脸狰狞,刚慢下来的脚步又猛烈提速。
只见整片土壳不停碎裂,被巨力压出道道裂痕,又不断吸纳泥土,自我修复,将裂缝尽数弥合。
边缘观战的小妖们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场地中的二人看似都抛了理智一般,但从土壳如此诡异频繁的反复破碎里,两人缠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嘭,嘭”
又是两声脆响,几根风带宛若满弦的弓绳,豁然绷断。
“该死!”
莫鸠眼白越发通红。
其实心底,莫鸠自己也无比清楚,将风压缩并不可行,硬要将风凝压,只能适得其反,让如臂使指的fēng_liú失去控制。
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再给我凝!”
莫鸠状若疯魔,大吼一声,全部法力尽数倾泻而出,庞然的法力灌注到身前的风带上。
近乎四成的法力势如洪流,猛烈的冲刷激荡的fēng_liú。
以法力为纽,拼命凝练黑面郎身上道道盘根错节的白痕。
豁然,风势变了!
风带上激卷的白痕不断浓重,浓重,再浓重!
白光凝到极处,猛地绽出一股耀眼的青色。
仿佛突破了瓶颈般,风带突然急剧缩紧,生生凝到绳索粗细,表面青光大放!
“这,这是什么?”
“好骇人的青索!”
“不好,头领被缚住了。”
边沿观战的一众小妖全都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撼神色。
在他们眼中,黑面郎头领原本空无一物的躯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宛如长藤般的绳索,摧枯拉朽的崩裂土壳,散发着淡淡迫人的威势。
就如山雨欲来,阴云满布时,弥漫空气中的沉重气压,连呼吸都压得无力。
而如此沉重迫人的风压,竟然是由这样一根小小青索散发而出,让人不敢小觑。
“嗬,咳嗬……”
黑面郎此时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风索缠得窒息而亡。
突然之间,全身风带的缠缚力量大了近十倍,而且仿佛有灵性一般,都鸡贼的攀附在自己难以使力的地方。
有的绑在腿弯,错开关节生生将腿脚捆曲,伸展不得。
要么是肚腹,刀棱般卡得他满肚子的肥肉都想要抛出去一般,无处安放,肚肠间翻江倒海。
最严重的是勒在脖子上的风索,压得他仿佛一个漏气的袋子,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甚至能听到肋骨变形的声音,风索散发的强大风压更是推波助澜,本该轻盈的空气像是变成了沉重的铅块,枉自大张着嘴巴却一丝气都吸不到口中。
轰隆。
尘土飞扬,黑面郎小山般的身躯轰然栽倒,此刻连胸膛都难以起伏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翻倒在地的黑面郎又惊又怒,满腔的不甘憋在心中,他自信自己面对一个刚刚开灵的小妖不会如此困难,即使到了现在的地步,也并没有用出自己全部的本事,可现在却连怒吼一声都做不到。
而此刻,将法力倾泻一空的莫鸠的感受和黑面郎如出一辙。
法力耗尽的瞬间,莫鸠整个人好像脱力一般,眼前顿时一黑,模糊的视野中,连风带凝练时的惊人变化都没有注意到,仿佛神智都跟着消耗的法力飘走了。
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子,莫鸠溺水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恍惚之间,顿涩的五感豁然集中在颅内。
一呼,一吸。
吸力引动空气变作微风般的气流,流入口鼻,滑过咽喉,沉入胸肺。
身体自然而然做出反应,肺部一压,气流回转,又从口鼻中化为微风吐纳而出。
通透的七窍之间,鼻腔之内,耳眼当中,口中咽喉,每一处地方都变得无比敏感,颅内一丝气流的变化,都前所未有的清晰,好像回到了突破之际刚刚感受到七窍贯通的时候。
“这就是风吗?”
莫鸠宛如半梦半醒,恍惚的感觉到,自己对风的感知又有了不同的东西,原本无形无色,形如死物的风,仿佛在突然间变得活泼灵动,富有生气,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而自己和风的距离像是大跨了一步台阶,陡然接近不少。
法力耗尽的不适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莫鸠豁然清醒过来,瞳孔聚焦看向对面匍匐在地的身影。
“风带竟然变成了这样,好强!”
莫鸠心中暗道一声,看到碧青绳索般的风带,自己也是颇感惊奇。
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做法,还真的搞对了门头,误打误撞又领悟出fēng_liú的另一重用法。
“风不仅长于锐利,无形,变化多端,还可以有其他长处,就比如现在碰巧试出来的风压一途。”
莫鸠眯了眯眼睛。
在他印象中,夫子等人,和其他风属妖怪,与人对拼,手段莫不是风刃,风鞭,风盾,风带等等,自己之前也是有学有样。
可用处也不过是演化作武器,或者是借风限制别人。
但若是从风压上琢磨,只要风压越强,fēng_liú就会越凝练,威力至少将暴增十数倍!
还可以借用风压以势压人,
还可以……
一时间,莫鸠思绪万千,像是推开一扇崭新的大门。
“咳,咳。”
莫鸠突然干咳几声,脑中的胡思乱想一下断掉,身子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而对面,瘫倒的黑面郎一动不动,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