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梦境后,南悟真人一直保持着奇怪的笑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连和赵承风对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赵承风笑问:“怎么啦?感触太多?”
南悟真人自嘲地回答:“我很想说只是有点感触,但事实上确实是太多!就是现在,我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另外,我也在期待着老友的到来!”
“吴德彰教授吗?”
“是啊!近五十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还以为尘缘已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能帮我彻底了结过往的关键人物!”南悟真人感慨道。
“他就是梦境中的样子!”赵承风犹豫了一下,“不过,最近他对梦境研究太投入了,显得有点消瘦……我一直劝他注意保养,可惜效果不大。如果你能以老友身份劝解他一下就好了!”
赵承风的用词有点委婉,吴德彰近来憔悴的实在太厉害了!
南悟真人见到吴德彰时完全是一副震惊的神情:“叫驴!你怎么是如此衰相?”
“闷狗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如此衰相?梦境中你是不是见过了吗?”见到南悟真人,吴德彰很是激动,对他的话却有点不满。
南悟真人没理吴德彰的抱怨,兀自悲伤地摇头:“梦境中你已似仙人之相,现实中你却有尸解之征,两处观感何以如此不同?难道你已是地仙修为,而阳世寿数却将要尽了吗?”
吴德彰气乐了:“你这条闷狗咋咒我呢?我只是这段时间忙得有点狠了,身体没问题,前几天还全面体检过!放心,在永生设想的条件具备前,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南悟真人听后表情稍微轻松了点:“真的吗?”
事实上他完全不确定,因为今天的见闻尤其是梦境经历,几乎完全颠覆了以往的修行常识或者传说!
吴德彰很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前些时我还一顿吃了二斤肉呢!倒是你,去我那儿长住不就得了,为什么要一定回山里呢?你现在已是一个人了,难道山中还有什么你割舍不下的?”
南悟真人有点无奈:“尘缘虽了,山缘未尽啊!”
吴德彰有点不解:“为什么?你那些徒弟信众什么的?”
“是有那方面的原因,但更多是我自己的!住山几十年,周边的草木都已经熟悉,就要离开了,总要交待一下……就算是给自己几十年的过往交待一下吧!”
听到这儿,赵承风插话了:“其实有没有这次梦境体验,你都会离开那座南山的,真正让你挂念或者在意的还是你后来的那个徒弟吧?”
南悟真人没有否认:“说对了一半!我离开南山就是因为教导他,所以这话听起来没错;但我离开南山不是为了教导他,所以这话说得并不全面。南山我是必须要离开的,但这次结识小友、体验梦境还有和旧友重逢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彻底离开南山的时机就迫在眼前了!”
“你那个徒弟……算了,如果是几年前,我也会视为奇货!”吴德彰想再次提醒下南悟真人,可是说着就自己感慨起来,“现在倒是只剩下好笑了,反正‘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这个世界上总是丰富多彩的,总是充满各种可能性的!”
南悟真人淡然一笑:“你在红尘中能看透,我清心寡欲几十年自然也不会太痴迷!
我之前已经和承风小兄弟说过,出山教导那个徒弟只是一场比较玄妙的交易,在他的人生中,我的影响力有限。
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需要的是一条锦鲤,包括我那徒弟身边的多数人都是那么想的。但他却想冒险跳龙门,而且也确实有些势力在暗中怂恿他。”
吴德彰眉头微皱:“在不止一条鱼可养的情况下,你认为他的结果会如何?”
南悟真人摇头:“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他会游多远和跳多高一样!但最终结果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因为我的教导之期就到明年,而我私下算出的结果显示,他会在二十七岁左右有劫数,而那已经是五年之后的事了!”
赵承风靠近南悟真人耳边:“其实你知道他会跳多高吧?既然你算过他的劫数,怎么可能不算前程?”
南悟真人迟疑一会,才苦笑道:“确实算过,但结果晦暗不明!”
赵承风想了想:“也是!牵了好多条线的风筝,谁知道它会飞到哪里、落到哪里!”
南悟真人一愣:“还个比喻还真有点像,不过把风筝换成一只鹰可能更形像些,毕竟它自己也有想法!”
尽量吴德彰建议南悟真人舍弃当下,但也知道心留残念是修行者的大敌,所以还是尊重他的个人意愿。
南悟真人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南悟真人的背影,赵承风问吴德彰:“南悟真人的原名叫什么?”
没想到竟然把吴德彰给问住了:“好像叫李理什么的!好几十年了,记不太清了,倒是闷狗的混号记忆犹新。”
“那你为什么不问?”
“大家心知肚明,不会在意这些的。”吴德彰有些落寞,“时间太久了,我相信他一时也想不准我的名字了!”
“可你叫他闷狗也不好吧?”
吴德彰笑着摇头:“这你就想得有点偏了,事实上叫混号反而显得亲切自然些!对于真正出家修行的人来说,名号其实并不重要,某些高德大能反而会故意起一些听起来很疯癫微贱的法号,以表示自己已超脱世俗纷扰!”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