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中心医院,晚七点。
做完手术的许老三已经恢复意识,被医护人员送回了急诊病房。
因为送医及时,出血量不大,术后状况稳定,医生判定许老三无需在icu室过夜,只是交代了许嘉文一些注意事项。
“脾脏破裂,腹腔积血,左肾挫裂伤,中度脑震荡。”上午带走于旦的年轻警察又出现在了急救室病房的走廊,手中正在翻看主治医生给警方出具的伤情诊断。“那半大小子下手可是够狠的啊,这已经够上重伤了,判刑没跑了。”
年轻警察抬头询问医生,“大夫请问我能进病房给受害人录份口供吗?”
值班医生略微考虑后答道:“可以,他目前各项指标平稳。但不要问太长时间,伤者术后不宜激动劳累。”
急诊病房内,年轻警官向许老三简单说明了情况。
“现在于旦承认你头部的伤是他用木棍击打造成,但坚持自己只打了你的头部和肩膀。”
许老三声音嘶哑地开口,“嘉文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警官单独说。”
被支出房间的许嘉文先是心神不安地来回绞着手指,然后索性把头轻轻地贴在门缝上窥听。
“于旦他先是用棍子打了我的头,我倒地之后他又用脚狠狠地踹我,都踹在了腰上和肚子上。”
“我本来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还没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昏过去了,后边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再睁眼就是在医院了。”许老三捂住头部呲牙咧嘴,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
门外偷听的许嘉文被父亲的谎话震的心中一颤,左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
年轻警察继续询问:“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许老三摇头,“没有,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那时候时间还早,店里只有我自己。”
年轻警察停下了手里记录的笔,“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儿是你女儿吧,上午她和于旦是一起送你来医院的,案发时她不在现场?”
许老三愣了下,然后说道:“我女儿那时没在店里,我是说我还清醒的那会儿她没在店里。哎呦,伤口怎么突然这么疼,哎呦,疼死我了。”
年轻警察皱起眉头,这许老三明明是受害人,怎么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表演味儿,还是很拙劣的那种。直觉告诉他病床上的这个男人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年轻警察摁下了床头的呼唤铃,“我帮你叫医生,今天就先问到这儿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一趟。”
………
医生和警察都走了,病房又恢复了安静。
许老三清清嗓子,目光并不看向许嘉文,“刚才医生进来查看伤口的时候,那小警察问你什么了?”
只听噗通一声,许嘉文跪倒在病床前,声音哽咽着开口:“爸爸你对警察说实话吧,不然于旦真的会坐牢的。”
“实话?其实是我家大孝女拿棍子把她亲爹打成了这样,我该跟警察这么说吗?”许老三冷笑着反问,面色逐渐涨成了赭红猪肝色,“不就是你让于旦那傻子替你顶罪的吗,还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老子是念着父女亲情才替你撒的谎!因为我没你那么狠!”
“可是…可是你和警察说于旦用脚踹你,于旦明明没有,不是…是我没有踹……”许嘉文哭的没法说出完整语句,仍是保持跪姿,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面上。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记好了,所有的伤都是于旦造成的,他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不同意你们俩谈恋爱。”许老三两眼血红,眼神像发狂的疯狗,“你可以跟警察自首,说一切都是你做的。但我告诉你,你的人生就彻底完了,一个想杀自己亲爹的女人,想想别人会怎么看你吧!”
………
警察告诉于旦,受害人许老三已经苏醒并指认了于旦的罪行。受害人因反对于旦和女儿的恋情而与于旦发生了争执,继而遭到了于旦的暴打。
受害人的女儿许嘉文也做证,她到店里时看到了于旦正在踢打已陷入昏迷的许老三,她上前阻拦后于旦才恢复了理智并拨打了急救电话。
“你对这份证词有什么异议吗?”
于旦木然地摇摇头,“没有。”
“那好,右下角签字按手印。”头发花白的警察收起档案夹,“现在案情明确证据充足,你本人也供认不讳,我们警方会正式向检察院提出批捕。批捕书下达之前你将被依法刑事拘留,在此期间不可办理取保候审和监视居住,也不得会见亲友,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帮你联系律师。”
“请问,如果双方达成了和解,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于旦盯着审讯室的桌面,声音透着恍惚。
老警察本已经站起离座,闻言又再度坐了回来,“你似乎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受害人现在脾脏摘除,左肾损伤并导致并发肾性高血压,按照《人体损伤鉴定程度标准》,这几项加起来已经达到了重伤二级。”
“如果只是脑震荡这种程度的轻伤,还可以双方协商后大事化小的处理。而你所犯下的是故意伤害并致人重伤的刑事案件,量刑起点就是三年起。”
“我们会和你家人说明情况,让他们和律师一起尽快与受害人进行协商,如果能积极履行民事赔偿并在开庭前拿到受害人出具的谅解书,检方会在刑期上作出适当让步。”
………
金源小学附近一处隐蔽的小院里。
出院后的许老三主动找上门来见债主金牙强,他撩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