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话虽然说的好听,可是刚才吴神父如果硬顶着他的威压不下跪,那么迎接吴神父的就不是宽恕了,而是无处可逃的死亡。
“可是您不是说过吴王坟只是可能是他们的藏身地点吗?”半跪着的吴神父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不解地问道。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但是这个可能是建立在幽冥教最大的基地就在那位伟大皇帝的陵墓中,所以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把那位国王的陵墓也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前哨据点呢?”
保罗笑着说道,语气很玩味,似肯定似否定,看着吴神父,似乎再等他给出答案。
吴神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很有可能,毕竟它们离得太近了。”
他以为吴王坟就算是幽冥教的据点,也只是没几个人的小据点,可是他没想到旁边就是幽冥教在金陵的老巢,一眉就这么一个人去了,无异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吴神父心中轻叹,他本想帮助一眉,结果反而害了他。
“吴清!”保罗大主教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对主的信仰是否依旧虔诚?!”
“我对主的虔诚如同最坚硬的顽石,永远不会改变!”
吴神父低下头,恭敬、虔诚地说道。
“那你是否时刻准备着为传播主的荣光而现出生命?!”
保罗大主教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得缥缈起来,就好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一样,但威严更胜。
“我时刻准备为传播主的荣光而现出生命!”
吴神父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很好,你是主最虔诚的仆人。”保罗大主教又一次站了起来,“当最终决战来临之日,主会交付你最重要的任务,这是主对你的考验。”
“是的,我一定会完成主对我的考验。”
“那么,我现在祝福你。”保罗站在吴神父的前面,右手握着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左手按在吴神父的头顶,“主与你同在。”
话音落下,保罗左手上泛起一片白光,没入吴神父的头颅中。
吴神父的眼中闪过一片茫然,随即便清醒过来,恭声谢道:“感谢您的祝福。”
“去吧,他们会送你回去。”保罗挥挥手,让吴神父退下。
“是。”吴神父起身,弯着腰慢慢退到门边,才转身推门出去。
保罗看着与刚来时天差地别的吴神父,如同风干的柚子一样,布满了刀刻一般的皱纹的面孔上微微翘起嘴角,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还是之前把他押解到这里的黑衣教士,原模原样的又把他送回到教堂。
去除头套后的吴神父站在教堂门口,头颅突然闪过一丝刺痛,有些迷茫自己刚才去干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见到了保罗大主教,大主教非但没有怪罪他私自泄露教会机密,好像还给他了一项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
可是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吴神父用力晃晃脑袋,越是使劲想,越是想不起来,甚至越想脑子越疼。
站在他身旁的黑衣教士看出了吴神父的异常,他用充满了机械感的语气说:“到时候大主教阁下会将任务内容传达给我,再由我告诉你任务的内容。”
吴神父看了黑衣教士一眼,脑子如同缺少了机油的发动机一样运转缓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然后便向内走去。
等走进礼拜堂之后,他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个沉默寡言的黑衣教士和他说话好像从来没有超过六个字,刚才黑衣教士说得那句话的字数已经超过了这几天的总和了,真是少见啊。
思维变得迟缓很多的吴神父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又想起了明天还有一场弥撒,现在他需要快点休息,为明天的弥撒养足精神。
走向卧室的吴神父没有发现那位黑衣教士已经消失了,他甚至完全忘记了黑衣教士的存在。
…………
一路飞檐走壁如猿猴的一眉并不知道他前往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乎。
可是不是要告诉左丘这里情况呢?
一眉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想起左丘现在可能已经开始炼法,贸然打扰恐有危险。
他觉得还是告诉四目,让四目去通知左丘,这样安全点。
一眉掏出‘传讯符’,嘴唇翻动对着黄符悄声说了几个字,手一挥将黄符扔到空中,化作一道白光向狮子观方向飞去。
他看着远去的白光,心想自己就是去探探虚实,绝不冒进。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知易行难,劝人容易劝己难。
一眉虽然之前能一番话把左丘说得直流冷汗,心惊胆战,但是真到了让他自己选择时候,他却也是不顾安危,急躁冒进。
不过他好歹还知道给左丘他们通了气,还不算彻底糊涂了。
一眉登上城墙,远远望着钟山南麓,望着神道起点的功德碑,他知道吴王坟与功德碑的直线距离只有一里地的路程,沿着神道走很快就能到吴王坟了。
不过沿着神道走还是有点绕远了,从一眉现在的位置斜插过去会更近一些。
一眉没有立刻出发,他在自己身上贴了‘销声匿迹符’和‘隐形符’,隐去自己身形后才翻下城墙,直奔吴王坟而去。
这不到两里的路一眉是越走越不安,似乎从城墙上翻下来之后,这天地中就多了一丝古怪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一杯白水里倒入半杯白酒,看着还是老样子,可实际上其内部性质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