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唰的一响,那单刀又从他后背倒刺回来。这就有点怪了,飞出去的刀,竟还能飞回,更奇怪的是,就像长有眼睛,认准刘一魁的后背刺。刘一魁受刚才一吓,三魂丢了两魂,吓得只剩下半条命。听到背后风声呼呼,忙使出地趟功夫,一招匍地吹灰,往地下一倒,伸手略一按,身子平平升起,又站直了。
黄云龙怒道:“黄河四侠是不是浪得虚名,江湖上早有公论。你有何资格对黄河四侠评头论足?”黄云龙手中拿着一柄刀,刀上系有一条链子。刚才正是他大怒之下,甩链子刀飞击刘一魁。倒并非刀上长有眼睛,而是刀柄上连着链子,链子又掌握在黄云龙的手上。他的链子刀是一门十分新颖奇特的功夫,武林中很少见到。但要是在江湖上混得久了,不论多稀奇古怪的事都会遇到,见得多了,自然遇怪不觉怪。
黄云龙为了练成链子刀的功夫,他用链子刀击杀苍蝇。想那刀身又宽,刀刃又厚,相比之下,那苍蝇何等微小。俗话说水牛大压不死虱子。本来要是用链子刀劈西瓜、砍大树,对付这种体型较大的东西,那是得其所哉的了。用刀来刺击苍蝇,非但是小题大做,更兼白费力气。那苍蝇在空中乱飞,谁也料想不到它下一刻将会飞向哪里,挥刀砍出,恐怕砍上一百刀也不会有一刀能砍中苍蝇。就算绝世高手,单以刀法砍苍蝇,也怕砍之不中。何况黄云龙那时的刀法还达不上高手级别。可是他这功夫竟然没有白费,他砍苍蝇不中,每一刀砍出去,却都有目标,这样练得久了,刀法练得十分精准。这时他只要挥动链子,想让刀尖攻击哪里就能精准无误地攻到那里。
刘一魁受到惊吓,本来不敢再抬杠,但此刻生死系于一线。只好大着胆胡诌几句,倘若靠耍嘴皮子,取得黄河四侠的信任,保住这条小命的话,实在太划算了。
刘一魁道:“黄河四侠的名声江湖上真有公论了吗?我看未必。不过你们是非不分,肯定不会让我说完就会先杀我灭口。武林中强存弱亡,哪有什么公道?我死也不会服气,只怪我运气背,死在三个徒有虚名的伪君子手中。”
汪远洋忽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讲公道,不配当大侠。好!你说说我们如何不讲公道,如何就不配称个‘侠’字。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所杀的人没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受死的,我务须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众人心中均想:“就算罪恶滔天的巨奸恶棍,真要他死,他也不会甘心情愿受死。何况那些不是犯下大罪的人。”都觉得汪远洋这话说得太满了。
刘一魁正是求之不得,汪远洋话说得越满,刘一魁才越好抓住他话中的破绽。只听刘一魁说道:“我说出这话来,可能你不信,倘若就此把我杀了,那算什么?”
汪远洋道:“我既然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当然会让你把话说完。”
崔剑鸣嘿嘿冷笑一声,忙趁下坡阳子。道:“而且你要是有什么遗愿,我们也会听你说完,但你却要打消帮你完成意愿的念头。”
刘一魁道:“我要说张勋并不是我们害死的,害死他的另有其人,你们要是不查探清楚,就来杀了我们。你们以为是为张勋报了大仇,但实情是你们滥杀无辜,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躲在暗地里嘲笑你们无能。我们一死何足道哉,但四位的一世英名却因此而付诸东流了。”
汪远洋、崔剑鸣和黄云龙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三人的眉头都微微一皱。张勋死于何人之手,这本来是个县案,是不是死在秦桑等人之手,这事尚在模棱两可之间,他们并未亲眼看见张勋断气,本来就确定不了,汪远洋最初是听说张勋的死与秦桑等人有莫大关系,但有莫大关系和真凶之间存在着太多个疑点。汪远洋本是想来个下马威,再将他们杀了,对张勋也算有了个交代。到这时,听得事有蹊跷,不禁迟疑起来。
汪远洋道:“那么张勋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一魁道:“我们这里五个人亲眼所见,张勋是被黄继业杀害的。”
秦桑、卫双青和霍山的脸上都是一怔。随即异口同声地应道:“张勋是被黄继业杀死的。”
汪远洋道:“这五人居然说词一致。那么张勋是不是真的是被黄继业害死的呢?”
刘一魁又道:“三位前辈可能不知道。原来黄继业是黄巢的曾孙,他的名字叫作继业。那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要继承祖上未完成的心愿。东山再起,裂土分疆,让他黄氏一族主宰天下。”
黄河三侠都不禁‘哦’地一声,显然吃惊不小。黄巢虽然已故多年,但他起兵反唐的事际以及数十年前在长安城题下的那着《不落后赋菊》的反诗流传甚广,民间多所知闻。黄河三侠的一声惊叹中,倒有一大半是为黄巢发的。
刘一魁又道:“你们更不知道,黄继业靠什么招兵买马。”
黄云龙大声道:“靠银子啊?你少卖关子,有什么屁直接放,老子听不习惯。”
刘一魁面无愠色。道:“前辈说中了,可你们又知不知道他的银子从何而得?”
刘一魁一看黄云龙神色不对,担心再被怼。刚提出疑问,便自问自答地说道:“原来当年黄巢攻进长安之后,放出话要手下士兵大肆抢掠,他们在长安城为所欲为,长安城历代为都,何其富裕,就是一块地砖,也是镶着黄金,嵌有珠宝的。他们接连抢了几天,这笔财宝实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