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双青所使的伏魔刀法乃是从少林寺偷学而得,属佛门武学。
南北朝南梁时期,天竺神僧菩提多罗——达摩,一苇渡江,跋山涉水来中原传扬大乘佛法,是为大乘佛法禅宗始祖。达摩学究天人,非但佛法修为高深,武功造诣更是深不可测,堪称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他在嵩山少林寺后山石洞中面壁九年,创制出无数佛门绝技。伏魔刀法便是达摩面壁期间所创,威力不同凡响。
卫双青既是偷学,不得名师旁加点拨,全仗自学自悟。他自知偷学而得的伏魔刀法并不完备,既无心法口决指引,也乏运使诀窍。当年从旁偷看少林武僧练武,只把三十六招刀法牢牢记熟。东窗事发,他逃离了少林寺,其后的数十年间,他便将偷学到的伏魔刀法独自琢磨,反复锤炼。所谓操千曲而后晓音,观千剑而后识器,只要专心不二,将心神集中于一件事功上,一分耕耘,当有一分收获。卫双青穷数十年锤炼下来,纵不得名家指点,许多招式练得不对,但以练错的刀法行走江湖,却也罕遇敌手。
与卫双青对战的狂战本是山西八卦门门下一名武学高手,其所修习的八卦刀法属道家武学。要旨在于‘万法自然、天人合一’这八个字上。是说修炼这八卦刀法,须当不拘行迹,不以招式固定而限制人的发挥。招式只是根基,掌握基础后,便须举一反三,活学活使。
狂战十分好斗,自从行走江湖以来,不知与多少人交过手。他与人相斗,往往是即兴而起,兴致来时,不管对方是武林高手还是个三脚猫角色,便都要跟对方过过招。只求畅快,至于胜败之数倒从不放在心上。
狂战猛攻了二十多招,卫双青忌惮黄河四侠的威名,只守不攻。二十招一过,发现狂战左肋露出个破绽。
卫双青脸上一怔,举刀轻轻一划,眼看将攻向狂战的左肋。不料刀行中途,他却又收了回来。
卫双青的脸上满是疑惑。他心道:“黄河四侠成名已久,传闻他们武功高强,凭他们的武功,已可排得上第一流高手之境。我虽久历江湖,但武功似乎排不上号,这场架我并没必胜把握。我只守不攻,便是为此了。按说狂战这老匹夫武功比我高,他的功夫自必少有破绽。可为什么他的刀法中竟有这么大个漏洞?这与第一流高手的赞誉又不相称了。我刚才要是攻过去,说不定局势顿时转变。咳!但又说不准,这或许是老匹夫的诱敌之计。嗯!他准是故意露个破绽,引我上当,其实后头藏着更凶猛的杀招。我刚才要是贸然抢攻,这么横刀劈过去,那便堕入毂中,中了他的诡计。老夫过五奔六,早过了逞强争胜之年,还是稳扎稳打为上。”
卫双青暗自琢磨了一阵,仍采取只守不攻之策,决定稳扎稳打。这样一来,卫双青没了求胜之心,招招用来守卫,挥舞大刀,在身子四周舞出一个刀圈来。狂战虽有求胜之心,但刀招攻不进去。越斗越急,破绽也就露得越多。
旁观的人当中,黄河四侠中的其他三人熟知狂战的刀法路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三人眼见狂战的刀法中露出许多破绽。如此打法不是求胜,而是将弱点示之对方。再斗下去,可要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偏偏这三人又都自重身份,明知拜把兄弟狂战策略失当,宁愿干看着着急,却决计不肯出声相助。老大汪远洋、老三崔剑鸣和老四黄云龙三人的脸上都罩上了一层寒霜,三个都深皱眉头,额头上皱成三个明显的川字。
另外一边,秦桑、霍山武功较高,眼力较强。也已看出狂战的刀法中不断露出破绽。倘若卫双青此时把握时机,攻其不备。就算不能立即取胜,也当迫使得狂战手忙脚乱。然奇怪的是,卫双青却只一昧守卫,白白放掉许多可以出奇致胜的良机。两人心中同时在想:“卫双青与人过招不下百次,当熟知攻防之道,更懂得把握取胜之机。今天是怎么啦?他只守不攻,白白放跑许多致胜良机。以他如此眼力,决不会看不到对方的破绽。但奇怪的是,他将对方的破绽视如不见。就算两个不会武功的蛮子恶斗,也懂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道理。卫双青只守不攻,那是连蛮子也不如了。”
又想:“虽然他保证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却无异于抱残守缺,永远也别想取胜了。”两人全神贯注地瞧着,心思随着战阵的变化而浮动,心下感到诧异莫名,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也是奇怪诧异之极。两人脸上神色变化多端,远较庙堂中的刀战更为精彩。
汪远洋、崔剑鸣和黄云龙是看着干着急,三人历练既多,遇到较为稳重。虽然着急,却也不过是将眉头深皱。秦桑和霍山神色间大惊小怪,相比而言,倒有些沉不住气。
刘一魁武功较弱,眼力不够,看不出关键所在,所以陷溺得也浅。但脸上也满是奇怪诧异之色,他却是因为秦桑和霍山的奇怪而奇怪。
王诗艳双眼睁得极大,却因修为不够,看不出胜败之机。但也是满脸困惑。这两人同是使刀,不知到底谁的刀法更高一筹?
陈双学的是剑法,隔行如隔山在其他领域或许能算道理,但在武功所包含的范畴内,这个说法显然是不存在的。所谓一门通而百门通,懂得剑法的人,就算没练过刀法,看别人使出一路刀法时,也不觉得陌生。倘若能将将刀法和剑法联起来比较,便可发觉其中所蕴含的哲理是贯穿互通的。但能将各类武学联系起来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