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上,秦桑护着两辆马车,与众官兵相斗。他本来打算舍弃这两辆马车,但见官兵武功不高,便想顾全。但他意在保护银子,当有黑甲军士上前来抢马车,便举枪刺出。只打断军士们的腿骨,或是手腕,令其不敢近前。却没有伤害军士的性命,和以前相比,这算是手下留情了的。
秦桑调过马头。道:“我们追赶卫二当家去。”护着两辆马车,携着王诗艳,向左夺路而走。
秦桑打伤了数十名黑甲军士,其余军士忌惮他手中长枪,不敢近前。又且王晖受伤,众军士没了首领指挥调度,都怔怔地瞧着秦桑,茫然无措。
当众强盗俯冲下山的时候,王志和走右边那条道,阻截他的是张勋。
王志和见秦桑又已离去,便想与大部队合在一处,也好相互照料。这时,拦在他身前的是两名膘肥体壮的黑甲大汉。两人长得很高,站在地下,也高过骑马的军士。两名大汉使的是板斧,一左一右,砍向王志和两肩。
王志和挥镔铁棍左挑右格,将两人的板斧荡开。那两人力大无穷,却武功粗浅,跟着又举板斧砍向王志和。王志和不等二人板斧砍落,唰的一棍,击在左边大汉的胸前。这一棍他使上了少林寺的内功,有开山破石之威,顿时洞穿那大汉胸前的铠甲,五脏具碎。那大汉大口吐血,倒地毙命。
王志和如法施为,眨眼间将另外一名大汉击毙倒地。众喽啰见他武功卓绝,大大喝了一声彩。其他官兵瞅着他手中的镔铁棍,远远避开。
王志和道:“我们走!”率领众喽啰向左面夺路而行。忽然间,一柄软剑向他面门刺来。王志和眼疾手也快,侧退一步,退步之时,使了一招敲山震虎,手中的镔铁棍猛然砸向持剑之人,那人轻轻跃开。王志和这一棍没砸到那人,却砸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咔的一响,那尺许粗的大树从中折断。一棍之力,少说也有五六百斤。
王志和凝神瞧去,见是个中年男子。气度庄严,衣着华美,料非等闲之辈。
那中年人正是张勋。其时,王晖胸口被卫双青狠狠踢了一脚,肺脉受损,伤势严重。连话也说不出来,自然便无法发号施令,虎卫军众军士暂由张勋统率。
王志和转眼一瞥,看着左面的路。他眼光向左一瞥之际,张勋已瞧出他的心意。张勋心道:“如果让他们全部逃走,那这次的围追阻截便算失败,说什么也要捉住王志和。”
张勋心意已定,挥一挥手,喝道:“围起来!”虎卫军将士绕到喽啰身后,团团围住。王志和率领的只有四五十名喽啰,其中有二十多人受伤,还能勉强抗战的便只有二十来人。而虎卫军却有近两百人,除掉伤残的五十多人,仍有一百五十多人还可参战。众寡悬殊,强弱分明。那些喽啰似乎知道处境艰危,随时可能被虎卫军全数歼灭。而也许拼死搏杀,还能有一线生机。就算终于还是逃不脱,也不过是一死,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博?众喽啰心持一念,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
王志和心想:“退无可退,只有率领喽啰们杀出重围,拼一把了。”
却听张勋说道:“王志和,你们劫夺官银,罪恶滔天,本该将你们尽数歼灭。可明宗皇帝亲慈仁爱,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让我们不要枉造杀戮。我等遵从圣上的拳拳之意,只要你们弃械投降,诚心跟我们回去认罪反省,圣上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执迷不悟,困兽顽抗,定叫你们尸骨无存。我并非恐吓,眼前形势如何,量你也清楚。”
王志和心中略觉惊讶。暗道:“这后生如何叫得出我的名字来?啊!是了,老夫盘踞西北已久,甘凉道一带的绿林好汉人人认得我,他自然听说过我的名号。”想着自己名头大,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因听得多了,而当面认出自己来,微微有些骄傲。
王志和道:“你们的人多过我们五倍不止,自是你们大占优势。但老夫生平从没怂过,若凭你三言两语,老夫便弃械投降。嘿嘿,从今往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你看看我手下兄弟,哪个像是怕死的?”
张勋暗道:“若他率领部众拼死搏杀,我们最后固然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但也要伤损许多将士的性命。两败具伤,殊无益处。既要能减少杀戮,又能为国立功,才算两全其美。”他缓缓向众喽啰看去,见众喽啰的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又想:“这些喽啰因是王志和率领,王志和不降,他们不敢投降。所谓擒贼擒王,只有先擒住了王志和,王志和一倒,这些喽啰失去了靠山,自然便树倒猢狲散。”
张勋主意已定。道:“那要如何,你才肯降。”
王志和道:“除非你能打败我。”
张勋等的就是这句话。生怕王志和奸诈反悔,立即接口道:“好!在下为保全两边同仁的性命,只好冒昧挑战了。请!”
王志和摇手道:“别忙,我话还没说完。”
张勋住了手。道:“洗耳恭听。”
王志和道:“今天你我狭路相逢,这一架是避不了的。你我同是江湖中人,就按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打独斗。要是你赢了,我便投降。可要是我赢了呢?”
张勋道:“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王志和捻了捻胡须。道:“君子一言!”
张勋道:“驷马难追!”
王志和横抱镔铁棍。道:“你是后生,你先进招。”
张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