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黄色的影子在田间小道上欢快地纵跃着,快速地朝小木棚靠近。它一会儿消失在齐腰高的杂草从中,一会儿又突然窜了出来,一会儿跑进错落的田埂间不见了踪影,冷不丁地又从另一个拐角处跳了上来。不过那欢快的呼哧声倒是一直不曾停过。
很快的它就来到了这片西瓜地前。
看着不远处那只足有半人高的黄色大狗,杨安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他嘬起嘴唇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口哨声遥遥传出,在这空旷的天地里悠悠回荡着,而听到口哨声的大狗却是越发兴奋了,它撒开四条长腿快速地朝着小木棚冲过来。
等到了木棚边,它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那高约一米的田埂上跳进西瓜地里,避开几根蔓延出来的西瓜藤,再一个跳跃,它就出现在了杨安面前的小块空地上。
“将军,好样的!”杨安狠狠地夸奖道,同时伸出手在它的头顶用力地揉搓了几下,以示表扬,随后才将大狗嘴里叼着的一个蓝色小布包取了下来,放到了木棚里。
被取下嘴里的布包后,这条名为将军的大黄狗朝着杨安大声地吼了两吼,似在回应刚才他的夸奖。
它的吼声很是洪亮,还极有气势,跟它的名字倒是十分相符。
吼了两声后,将军兴奋在原地奋力转了一个圈,然后尾巴一翘,嘴巴一闭,四肢紧绷,脚掌抓地,肩膀下沉,一副要抢跑的模样。
不过它并没有跑到别处去,而是倏地一下钻进了木棚的下面。
那里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小空间,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干稻草。将军钻进去后先是用爪子扒拉了几下身下的稻草,然后就舒服地趴了下来,时不时地还张开大嘴啃几下伸到自己嘴边的那些稻草根。
而此时的杨安已经脱了塑胶靴回到木棚里。
解开那系得紧紧的结,他打开了蓝布包。蓝布包里还有一个白布包,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轻轻地揭开那层白布,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足有拳头大的饭团。饭团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做好没多久。并且这饭团并不是纯粹米饭团,而是揉进了大量的苔条粉——一种生活在海洋的绿色藻类在晒干后碾磨而成的调料。
闻着米饭混着苔条粉形成的美妙香味,杨安食欲大涨,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吃,而是朝着木棚底下喊道:“将军!”
一个黄色的大脑袋刷的一下探了出来,它仰望着,嘴角咧得大大的,舌头吐得老长,还歪在一边,一双大眼睛眯了起来,冲着杨安傻笑。
“接着。”杨安笑呵呵地掰下一块饭团,瞄准它的嘴巴丢了下去。
将军嘴一张,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饭团,连嚼都没嚼就直接吞了下去,然后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那黑乎乎的鼻子,再次朝杨安傻笑了一下后它就将脑袋缩了回去,继续趴在自己的窝里。
它一点都不贪心。
而杨安则是慢悠悠地享用起剩下的饭团。自从他需要守夜看瓜以来,基本上都是老爷子在家做好晚饭,然后让将军送过来。
将军奔跑速度很快,而且耐力极好,他家所在的小村离这里有好几里地呢,它都能一口气跑过来,还保证里面的饭菜是热的。
将最后一口饭团丢进嘴里,杨安开始整理起那两个小布包。等会他要把它们拿到一旁的水渠里清洗干净,明天再带回家去。
将军晚上是不回去的,它会陪着他在这里守夜,直到明早才和他一起回去。
那水渠就在西瓜地旁边的山脚偏上一点的地方,距离这里也就四五十米的距离,平日里杨安刷牙、洗脸用的都是那里面的水。
而水渠里的水则是来自一公里外的一座水库。那座名为“南溪”的水库是附近最大的一座水库,附近十几个村庄的灌溉用水全都来自于它。
以南溪水库为起点,一条条水渠连绵而出,串联起了这十几个村庄。这些水渠一般都是沿着山脚修建,比那水库底,但又比那农田高,这样水库里的水才能流进水渠,然后村民们可以根据实际需求把水渠里的水引进农田里。
像现在这样的雨季,田里是不缺水的,所以不需要开渠引水。但水库里又蓄不了那么多的水,所以就将多余的水从水渠里放了出来。
因此现在这一米来深,一脚能迈过去的水渠里是满水的,它们源源不断地往前奔涌着,杨安可以可劲地用,就是跳进去洗个澡都没问题。
不过到了夏季干旱的时候,这水渠就不像现在这样了。那时候的水渠大部分时间都是干的,只有到了需要灌溉农田的时候,水库那边才会开闸放水,让水流进渠里,再由村民们引进地里。
当杨安洗完两个布包,顺便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抬眼望去,只能看到远山那黑沉沉的粗犷轮廓,余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轻轻地拍了拍跟在身后的将军的脑袋,聪明的将军立刻会意,然后安静地趴回了小木棚下自己的窝里,而杨安则是双手一撑,跃上了木棚,然后打开了一盏特意买来的充电小灯。
暖暖的灯光照亮了这小小的木棚,还从那入口处溢了出去,在前面的瓜地上投下一小片暖黄。
这时的地面还是**的,在这暖黄色灯光的印衬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偶尔一阵清风跑过,这遍地的光芒就轻轻摇晃起来,恰似那摇曳的星空。
木棚里,杨安依偎在小灯旁,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虽然因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