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团的夜空包裹着这栋栋废弃工厂,我似乎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而且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就从面前工厂的二楼传出来的,我想应该是萌萌哭了……
这里很安静,除了周围树上时不时传出来的蝉鸣,再无其他声响,所以她的哭声在空荡的工厂中就显得格外刺耳,那样的哭扎进所有听着的人的心里......
绑匪真的已经灭绝了人性,连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把她卷入到成年人繁杂的世界里去,如果那些恩恩怨怨都能做到冤有头债有主,或许还是一件大好事。
在好几个瞬间,我心里都起伏不断,有时候我心里会涌现出巨大的精神力量,那种精神上的刺激就像给我打了好几针肾上腺素,让我变得失去理智,一心只想着勇敢、付出、甚至是慷慨赴死......
可与这种极端情绪相交替的还有恐惧、害怕、退缩......我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就好像活着活着,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我说:你要做出牺牲,哪怕牺牲的是生命……
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掌控之下,我渐渐有些麻木,手上的烟燃尽之后,我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支,看了看烟盒里只剩下了五支烟,我像是发神经一样,一次性点燃了所有的香烟,然后同时抽着......
我似乎是在提前适应逝去生命的滋味,五支烟一同吸入肺中,巨大的刺激、压迫感充斥着我的呼吸道,甚至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可我也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抽了几口之后,陷入一阵连续的咳嗽声里,感觉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的烟盒里恰好只剩下五支烟,而这五支烟被我一同点燃,最后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是一起抽的,可这五支烟却烧成了三长两短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可那种讽刺的意味却让我特别难受......
当我顺手丢掉那些烟之后,绑匪在电话里说道:“张大老板,你可以先上来了……记住,你先一个人上来,李总就在外面先等一会儿吧……”
我努力克制着情绪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给一个痛快点的说法?”
绑匪笑了笑:“急什么?夜还长着呢……”
“现在立刻,带着那些现金,上来。”
“这么多钱,一共有十个袋子装着,我不可能一次性拿上来吧……”
“那你就慢慢拿,我不着急的,我等你......”
绑匪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特意拉长了语调,戏虐的意味十足,我很厌恶被别人耍着玩的感觉,可现在的局面又让我不得不被迫接受。
于是,我一次提两大袋现金,顺着破旧的楼道往二楼走去,第一次静距离观察到了此时二楼的格局,三个绑匪分别站在不同的位置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而苏雅被绑在一个石柱子上,被布料塞住了嘴,从外表看上去,她虚弱到了极致,面色苍白,毫无生机,冷汗布满了额头,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才出现变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扭动着身体,冲我猛眨眼,可我却不明白她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萌萌哭声停止的原因也是被堵住了嘴,所以我只能听见她的呜咽,一个小姑娘承受着无边的恐惧和来自外界的压迫,我真的挺害怕这一次的经历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心理创伤……
其中一个绑匪的声音中断了我的观察,从声音来判断,他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绑匪,他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拿钱,我得确认一遍是不是一千万,以及真假,万一是假钞,那我只能对这小姑娘使点手段了……”
说着,他便顺势走到萌萌面前,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在萌萌面前划拉了好几下,又笑着对我说:“你可是个大好人呐!一定不愿意看见鲜血淋漓的场面吧……”
见状,我连忙说道:“行行!我马上把所有的钱给你送上来,只要你不伤害任何人,钱不是问题……”
听完我的话,绑匪以一种更加戏虐的语气说道:“哟!看不出来,张老板家底挺殷实啊,一千万都不放在眼里,那我这是不是要得少了点?或者说,这笔钱不是你出的......”
“我敢保证,这笔钱都是我个人的,这是我抵押了房产,以及我未婚妻的房子才凑出来一千万,如果你不相信,你完全可以调查一下......”
“呵呵……调查?我可没有那闲工夫,不过我估计你也没有胆子骗我,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你心里的地位真的不低啊……张老板!说句实话,有时候,我还真的挺羡慕你,你说怎么那么多优秀的女人围着你团团转呢?你他妈到底有什么魔力?”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说:“我下去拿钱......”
趁着来回拿钱的时间,我用手机给涂磊发去了一条消息:“情况越来越难控制了,绑匪手里有利器,至少我看到了他们几个人身上都塞着尖刀,至于还有没有什么更大威胁的武器,我就不清楚了……可是,我手无寸铁,拿什么控制住其中一个绑匪呢?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一把手枪?这样我可以保证瞬间击毙一名绑匪!”
涂磊立刻给了我回复:“不行!第一你没有用枪的经验,万一控制不好,擦枪走火、伤及无辜,怎么办?第二,我们也有严苛的规定,不能把配枪给其他任何人,这是原则问题;第三我们最希望的解决方案就是和平换出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