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薄薄的一层木板,我和苏雅聊天时好像丢掉了许多顾及,同时也不会感觉到尴尬,这种感觉其实是挺不错的,因为我可以袒露许多心声……
聊着聊着,我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上了一支烟,苏雅大概是听见我打火机发出的“啪嗒”声,她用嫌弃的语气说道:“这里可是旅馆,没素质......”
我抽了一口后笑着说:“那你进门的时候,有没有闻到烟味?看没看见满屋子萦绕的烟雾呢?这里的墙上的确有禁止吸烟的标语,可为什么店老板还要在床头柜上放一个烟灰缸呢?说到底,有些话是要分场合、份对象说的,这个问题就像你问一个流浪者为什么不去住酒店,而要选择在大街上风餐露宿一样愚蠢.......”
“切!没素质就是没素质,歪理由还挺多的.......”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有时候烟只需要抽几口就够了,所以这支烟被我抽了两口后,就摁灭在烟灰缸里,有了充实感也就值了……
我俩都沉默了许久,也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思。
当我以为苏雅已经犯困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我:“哎!张扬,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
苏雅沉吟片刻又说道:“如果有一天有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而且那个女人还不是白药,你不喜欢她,那你会因为这个孩子而选择接纳她吗?”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这么问?”
苏雅不耐烦地说:“哎呀,你就闭上眼睛,设身处地、深刻体会一下那种情景,然后考虑过后,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先别急着回答我,你先好好想想嘛……”
虽然苏雅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我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如果有一个女人找到了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白药,那我基本上等于世界末日,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被白药装满,我无法想象那一切发生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失去白药一定是必然的,她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女人,虽然包容不假,可她总会把所有事情惦记在心里,直到某一刻失望积攒够了再一次性爆发.......
我也许真的入戏了,在这样的假设中,我又习惯性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仿佛被悲情的气氛包裹着,连喘息声都渐渐地变大。
有些事情一旦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那作为当局者一定是不清醒的,所以我又借此想到了孙哥,他基本上算是个典型案例,出轨、让一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他的选择是接纳这个孩子,接纳这个女人,与原配老婆分割家产.......
可我真的会这么做吗?也许会吧,因为当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得无可挽回时,我也还是要承担起一切责任来的,毕竟连孩子都有了,如果不负责任,那这个孩子的成长历程也是一部悲剧,就像是我当年一样......
我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思考良久,我叹了口气说:“首先我先声明一下啊!我不可能让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怀孕,这是基于我是清醒理智状态下的决策,我不会当一个这样的人渣;然后如果把我放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那我的选择也是承担错误的责任,毕竟是一条生命,但我可能不会和这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
我说完之后,苏雅那边沉默了片刻,又问我:“为什么你不愿意在接纳孩子的同时,接纳一个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呢?她也是很可怜的,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愿意做的事情我就无怨无悔,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拿枪指着我,我也不想屈服.......喜欢和不喜欢也是一样的,这代表着我的主观意愿,任何事情也不能左右!”
我好像听见苏雅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但交流就这样结束了,她没再说些什么话,我也没说什么。
这个夜晚和这个旅店一样奇怪......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走道里男男女女的交谈声吵醒的,他们有的骂街,有的聊着荤段子,搞得我快神经衰弱……我想这个早晨我可能没办法休息了,或者说我应该是一整夜都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一直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可能是个人习惯原因,我喜欢在睡觉时侧着身子睡觉,但在这里,我一旦侧过身子就会被那股刺鼻的气味给冲击到,所以这一整夜都没怎么安生......
收拾好后,我敲了敲苏雅的房门,可半天也没人回应我......
于是我只能打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后我说:“人呢?咱们该走了,这会儿要往山区去了,你赶紧出来,别让大家伙儿都等你一个人。”
苏雅像是没睡醒一样,打了个哈欠说:“好,我这就下来,你在楼下的早餐店里等我。”
“你直接出来不就行了吗?咱俩再去和阿昌他们会和,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可我就在阿昌哥住的酒店里呀……嘿嘿……昨天夜里,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好意思叫你,我是实在受不了那里的气味,就回到这来了,苦头我也吃过了,这不算失败吧……”
“你.......”我又叹气道:“今天的早餐你请客!”
真是上了个大当!
.......
因为这一夜的严重睡眠不足,苏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