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象真人是南洲修士,怎么跑到中洲去了?”
“你懂什么,郭真人此等大修士,岂不是纵行天地?哪管什么南洲中洲?”
“那郗涛对于宝藏中之物要多少?”
“郗涛公子答应我,开启宝藏后,直取其中一件秘宝,其余一块灵石都不取。人家是大门阀子弟,自然大气。更何况,郗涛公子答应我,让我们雪浪山一脉前往中洲,回归本门。”
“去中洲?奶奶答应他了?”
“我自然不能一口答应,这样人家岂不是瞧我们不起?不过,我有意如此。蜗居在那雪浪山不会有振兴之日,等到取得宝藏,我们便前往中洲,不必受那姓林的小子束缚。更何况,郭象真人一脉本就是我们本门,到中洲,有郗阀给我们关照,我雪浪山一脉将大有作为!”
“奶奶,那郗涛答应我们这么多,怎会如此好心?”
“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们本就是同门,按道理,我们都要叫他一声少主!”
“奶奶不要激动,晴儿听奶奶的便是。”
“是呀,奶奶总是会对你好的。那郗涛年纪不大,仅三十出头,已有元婴修为,可谓是天下英才,且尚未有道侣。”
晴儿心头打了个冷颤:“奶奶什么意思,难道让晴儿?”
“那郗涛公子年轻英俊,天赋异禀,又身为大门阀子弟,若能将晴儿托付给此人,奶奶我也算是放心了。”
晴儿紧抿双唇,沉默不言。
秦老夫人见晴儿神情,顿时不喜,怒道:“你不愿?”
“孙儿不愿!”
“你心里早有中意人?”
“早有中意人!”
“是那——是那姓林的小子!?”
“正是林三!”
“你——你——”秦老夫人怒不可遏:“你非让奶奶丢这个人?非让那泥腿子骑在我们雪浪山一脉头上?”
“晴儿不敢。万事晴儿都能依奶奶,但此等终身事情,晴儿却依不得。”
“你依不得,你依不得,这可不能由你!当年你父亲就是拼死也要娶个平民家的女子,放弃和程家联姻的机会,这才让我们落得个家破人亡,这鲜血教训你还记不住吗?”
晴儿双目通红,泪珠不受控制地流下。
秦老夫人见晴儿哭泣,声音也软下来:“好孙女,也怪奶奶没本事,要是我雪浪山一脉也是大门阀、大宗门,怎能让你受这个委屈?定然让你挑选称心得意的郎君,可如今我们式微,哪还能选择?你不记得你爹爹怎么死的了?”
晴儿再说不出话来,她心意再坚决,也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能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秦老夫人抱住晴儿,安慰:“好孙女,不哭啊,那郗涛你没见过,也未必不称你的意。说不定,你一看就看上了呢?”
晴儿只是哭,她在心里说:“再好我也看不上,我就乐意跟着那姓林的,我就乐意!”
但她说不出口,她知道自己生在这家中,她已不属于自己,只属于家族。
“好孩子,别哭了啊。擦擦眼泪,我们去见那姓林的小子,你不要说话,一切有奶奶说,跟着我走就是了。”
堂上,林三正襟危坐,和雪浪山的秦雾等人聊天,这几人和林三都是同生共死过,交情不算浅,谈起当年智斗程飞寒之事,都大笑。
但林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秦雾等人说话之时,总是下意识地躲避自己的目光,像是有心事一般。
林三看破不说破,仍是和众人饮茶谈话。
不一会儿,秦老夫人带着晴儿,走上堂来,晴儿跟在身后,眼睛红红的。
林三忙站起来:“小子拜见老夫人!”
“不敢,林小哥如今是扬州令,扬州城中身份最高,老身怎能受得起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