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月此时正坐在齐家车队的马车车厢中,对面坐着的,即是齐家的少主,齐舞阳。
齐舞阳手里捏着那截新得的剑尖,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相对而坐的陈满月,母亲的态度……对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有些过于热情了点?他们齐家又不是没马车了,干嘛非要安排着跟他挤在一辆车厢里?而且还给对方换了一件自己的衣裳?
齐舞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嫣紫色衣袍,又看了看陈满月身上的那袭朱红色的外衣。这两件衣服都是他最喜欢的,尤其是这两种颜色!紫色,代表着贵气,正所谓紫气东来,与他的名字很搭,而红色……象征着吉祥、喜庆,同时也容易引起他人在视觉上的注意。所以当齐舞阳身着红色衣裳的时候,便总能在母亲面前看到不同于忧郁的其它表情,可现在……这件朱红外裳,居然被这个土包子给穿上了!
若不是先前看到这土包子随身的衣衫破烂,母亲亲口示意了一下,他才不会殷勤地主动献衣!
相较于烦躁的齐舞阳,陈满月就显得有些平静,安逸地看着齐舞阳手里的那截剑尖,若有所思……
片刻后,齐舞阳首先开口打断了车厢里这幅诡异的寂静:“兄台贵姓?”
“姓陈,陈满月。”陈满月回答的很是简单明了。
“哦我姓齐,齐舞阳。”
……
二人短暂的相互介绍完,车厢内又重新恢复了沉寂。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陈满月,齐舞阳总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觉得眼前这名仅是筑基一品修为的人,会给自己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于是齐舞阳开始找茬,指着陈满月那颗因为小时候发生的意外,而变得格外尖锐的虎牙道:“陈兄!小弟观陈兄的这口牙……似乎有些错落?”
“哦!那是因为这些年,哥哥我是咬着牙挺过来的! 跟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可没法比!”陈满月毫不在意地说道,若是因为一些言语攻击而自卑,那他还不如赶紧去找个绳子,自缢结束自己的性命。
啊啊啊啊!齐舞阳突然扔下那截剑尖,然后开始对着自己抓头挠腮,自己为什么会自称小弟?平白矮了一头!有些憋屈的齐舞阳一拳打在了车厢上,马车也因此震晃了一下。
车厢外,看到马车的异状,树梢立即跳上马车,一把掀开帘子,钻进车厢。陈满月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与少爷待在一起,她可不放心。
“少爷?”进入车厢后,因为空间所限,提着落影追魂的树梢,只能弓着腰半贴在车厢门口,一脸戒备的盯着陈满月。看到土壤那闯进来的树梢,齐舞阳立即正襟危坐起来,若是让人知道他这个齐家少爷平白矮人一头,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而且他还准备找回场子,若是树梢一直像这般警戒着,他还怎么发挥?必须得支开树梢!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在场,要不然等到车队回了蓬莱后,就会闹出“齐家大少爷没有容人之量!”之类的传闻,那就太丢人了!
于是,齐舞阳一本正经地敲了敲屁股底下坐着的车厢木板,然后对着树梢说道:“这辆马车是多久没有维护过了?你听!为何只乘坐了三人,这轮轴就开始吱吱作响了起来?”
听了齐舞阳的话语后,树梢就真得相信了,专心竖起耳朵去聆听,可什么都没听到啊!正当她开口试问的时候,就听到齐舞阳那个天杀的又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她不打一处来的混账话语,“树梢!是不是……你胖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昨天傍晚的时候,她可连晚饭都没吃,就连护卫小五哥送来她最喜欢的小鱼干,她也是认真嘴馋,避了过去,就是因为她最近真的有些重了,树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饭量还是保持着原样,甚至还刻意减少了一些……但这种实话,是你当众应该对女孩子说的吗?哼!不帮比抱枪了!
齐舞阳的言语,气得树梢将手里的落影追魂直接扔向对方,然后重重地踩了几下马车,发泄一番后,便直接转身跳下车厢。真是的!不理他了!这一路,直到回到蓬莱,她都决定不在搭理他了。
干什么突然摔东西?真是没大没小的!仓促地结果自己的长枪,齐舞阳有些惶惶然,刚刚树梢突然的发火,真是有吓到他,不过那幅气急了的模样,真是有够好看的,齐舞阳顺着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跟在马车旁边正在双手环胸,独自生闷气的树梢,感慨道:“真是……饱满谷穗自低头啊!”他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
齐舞阳的小声呢喃,听得陈满月是一头雾水,什么谷穗?这些个富家公子哥,整日里都是文绉绉的,就不能说点人间的话语吗?陈满月心中十分瞧不起这种做派,于是轻挪视线,将眼睛重新瞥向被齐舞阳扔在脚下的那截剑尖上,感觉……这难道是自己那把断剑的剑尖?被他从剑石里面取出来了吗?
陈满月关注剑尖的目光,齐舞阳当然也注意到了,毕竟他对刚刚吃亏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立马找回场子,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所以齐舞阳一直操心着陈满月的一举一动,此时看到对方的眼光略有惊艳,就知道这个土包子没什么见识,法宝!想来这个土包子都没听说过吧?齐舞阳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自豪,特意显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落影追魂,来回抚摸着,手中那夸张的动作,似乎在朝着陈满月说“怎么样!我有!你没有吧?”。
原本齐舞阳打算张扬地耍俩花枪出来,可车厢空间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