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娟啜泣了两声,点点头:“对,就是在英华家,他和英华一大早一起宰的猪。我想怎么那么轻松就放倒了,原来是头病猪......”
“是活的?”祁镜追问道。
“对,是头活的,前一天英华从集市上拉回家,看上去确实有点愣头愣脑。”丁秀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英华难得见王贵一回,心里高兴,所以就......唉......”
之前祁镜的判断没有错,源头就在杨英华的家。那头死了的猪染上了猪链球菌,在宰杀的过程中靠着接触传播进了夫妻两人的身体。
黄兴桦是疾控所长,现在掌握了传染源的确切消息,一个激灵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必须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那三名yue的传染病学专家,尽早找到病猪的源头,同时也得找到杨英华。既然夫妻两人都染病了,那杨英华估计也难逃这个命运。
而且以yue现在的情况,杨英华的处境可能比王贵夫妇更危险。
现在找到了源头,祁镜便开始向传染途径下手,只有找到完整的传染链才能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你是不是用手揉过眼睛?”
“我也不清楚,想不起来了。”
“那王贵是不是......”
“应该没有吧,他们杀猪都挺小心的,还戴着护目镜,防止脏水进眼睛。”丁秀娟想了片刻,回答道,“我大概是去猪圈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忘记洗手了。”
黄玉淮这时打断了祁镜的问话:“接下去就不用问了,接触传播只要有一个小伤口,哪怕是毛囊炎破溃,也会给细菌可乘之机。”
“伤口,对,伤口!”
这时丁秀娟想起了什么,声音也被拔高了几度,“老王他手臂上有伤,是前三天去果园的时候摔跤弄的,大概是三四公分的口子吧。”
“口子?没看到他有伤口啊......”林荣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总算反应了过来,“哦,对了,他那条做了半固定的手臂。对对对,他那条手臂上有伤,上半固定纱布的时候还特地做了消毒。”
“看来就是那儿了。”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经过近六个小时的会诊,反复筛选行径路线上的各种可能性,最后完善了传染病学的三大要素。
至于如何封堵传染源,如何斩断传染途径,那是黄兴桦和yue几个专家的事儿,不归他们管。但现在会诊的意义又产生了些细微的变化,不仅仅是为王贵找到最合适的抗生素组合,同时还得为yue方面找到一个廉价的方案。
“麻烦啊,他们那儿没万古霉素吗?”专家b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掏了根烟,在桌面上敲了敲,最后还是很不情缘地放了回。”
“当然穷,用的起万古的人是绝不会去杀猪的。”
“也对。”
“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不过王贵还在丽城疾控icu里躺着等我们的方案呢。”黄玉淮翻开了一本小本子,视线看向了正忙着开窗透气的严虹:“严主任,说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吧,如果试用抗生素,那个叫他一次性能撑多少种?”
“他现在肝肾功能不算好。”严虹表情严肃,犹豫了会儿,还是建议道,“能不能撑到出药敏实验结果?”
在她的经验范围内,一般的感染性休克都能撑到出药敏实验结果。一共也就5-7天的时间,她有信心在这段时间里吊住王贵的性命。
但谁知黄玉淮毫不犹豫地摇起了头:“这个菌要是放着不管,最快2天就会没命。”
“那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祁镜补充道:“米国几次yi情虽然感染人数无法和我们的相比,但都出现了非常高的病死率,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算得到了有效的支持治疗,只要扛不住细菌的攻击,最后病人的休克也很难逆转,造成全身多器官衰竭。”
“可是他的肝肾可没那么多余地给我们折腾了啊。”
严虹脑子里记着王贵的所有检查记录:“之前万古+泰能对肾脏都是极大的负担,就算现在得到了休息,可也经不起轮番上阵。”
“就说一次能上几种吧。”黄玉淮喝了口茶,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写起了东西,“你只管你说,抗生素筛选工作我们来做。”
严虹叹了口气:“一次最多两种,次数也不宜过多,而且宜早不宜迟。”
“好了,开始做筛选吧。”黄玉淮用手里的水笔敲着本子页面,说道,“现在丽城疾控手里有的抗生素种类一共是六种,青霉素、头孢、氨基糖苷类、大环内酯类、喹诺酮类、四环素类,都说说想法。”
专家a率先开口:“我觉得从最简单也最方便的青霉素开始,有时候反而是最原始的药物更有效果。”
“不,我反对。”专家d反驳道,“之前病人已经吃了万古霉素毒副作用的亏,以丽城那儿青霉素的纯度,很有可能出现过敏反应。这样的话,病上加病,反而不妥。”
“那就从大环内酯类里找。”专家c说道,“阿奇霉素对革兰阳性菌的效果也不错。”
黄玉淮看了看众人:“阿奇霉素,都同意吗?”
“同意。”包括祁镜在内,所有人都点点头。
黄玉淮在纸上第一行轻轻写下阿奇霉素,然后说道:“第二个,你们准备选什么?”
“反正喹诺酮类不行。”专家b摊摊手,“那是针对革兰阴性菌的,之前用的左氧氟沙星完全无效也表明了这一点。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