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核菌素实验阳性来说事。可结核的治疗本身就是无效的,当时的胸片里也没找到病灶。就算现在复查胸片发现了肺部感染,难道就能断言两个相隔了那么多年的咳嗽是同一来源吗?

显然没那么简单!

感染自然有它的可能性,但按王平石的病情来看,这个菌不仅要感染肺、皮肤和骨骼,还得在长期激素治疗时隐忍着缓慢发展,然后在沉寂了五年后才开始慢慢侵蚀病人全身。

这几率有多高?

冷静分析后,李信发现其实一口咬定是骨质疏松也没什么不对,因为检查的结论都支持骨质疏松。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全放弃掉,反而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的思路走?

然而现在,自家的大主任却被牵着鼻子走,毫无自己的节奏。

李信越想越不对劲,这种想法充斥着他的脑子。这时候就特别需要找个人好好聊聊,交流交流,抒发一下内心的想法。先从小的下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几天和自己走的比较近的史睿霖。

然而刚放下电话,把视线投过去,史睿霖竟然比他还激动,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微笑:“李老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和谢主任打对台。不仅能熟练地背下病人几乎所有关键病史,还能了解那么生僻的病菌,太强了,实在太强......”

看着笑容渐渐扭曲的实习小组长,李信无奈地摇摇头:中毒太深,没救了......

李信最后只能找到霍志业:“霍老师,霍老师......”

霍志业正摒除所有杂念,把精神全集中在两人讨论的问题上,谁知勉强跟上的思路忽然就被人打断了:“叫我干嘛?”

“霍老师,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话题带偏的?”

“我哪儿知道。”霍志业现在满脑子结核、诺卡、非结核,就像在上传染病学课一样,哪儿在意这种事情,“小李,仔细听谢主任的发言,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信挠挠脑袋,实在不吐不快:“可是霍老师,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只是说有另一种病因的可能性,但骨质疏松依然站得住脚,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的思路走?”

“......”

霍志业听着把之前祁镜说的内容又细想了想,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完了完了,谢主任手上功夫了得可嘴巴不行啊,一代外科宗师都快被这小子忽悠瘸了。他明显是练过的,狡辩水平一流,还会时不时地用上几个外科的例子,看上去非常接地气。”

可看看现在这架势,两人针锋相对,其他人根本插不了手。

霍志业这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先由着他们去了,那两位大主任你联系得怎么样了?来了吗?”

“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

李信虽然耳朵听着,但对他而言王平石到底得了什么病已经不重要了,反而是祁镜的身份更让人在意:“这小子到底哪儿来的?”

霍志业也是连连摇头:“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

单看他的脸,年纪也就在20多岁,根本没有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显得青涩。

一院也就这么大而已,去年来的新医生他们早就认识了。而今年刚入职的年轻人也都是在一院临床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几位硕博毕业生,就算不认识也见过面,没长这样的。

难道是哪个主任刚收的学生?

那也不对啊,这年纪配上如此缜密的诊断思维和海量的临床知识,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妖孽。如果还是学生,那早就该传开了才对。

两人把祁镜上下都看了个遍,仍然没什么头绪,但祁镜和谢宗培的争论仍在继续。

分枝杆菌是一个庞大的类别,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结核分枝杆菌,因为结核病实在太常见了。肺结核、肠结核、骨结核、喉结核、肾结核、结核性脑膜炎......只要是个临床医生,在平时的工作中或多或少都会和这个细菌有些交集。

而除去了结核分枝杆菌、牛分枝杆菌和麻风分支杆菌后,其余所有都被统称为非结核分枝杆菌。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多大的群体。

“诺卡菌造成的是脓腔,而这些非结核分枝杆菌造成的却会形成组织坏死。”

“单从形成感染腔的性状上可没法分别细菌。”谢宗培反驳道,“而且病人的影像学检查上并没有你说的这种病灶。”

“皮下肿块就是这种病灶。”

“可它痊愈了,现在死无对证。”

祁镜笑了笑,马上脱离谢宗培在这方面的纠缠,反而把视线又放回到了两肺:“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肺部感染的确定,在做胸片的前提下,再做一次全身ct扫描,可以看清一些细微的改变。”

“这倒是没问题......”

谢宗培还没说完,祁镜又往上加了一句:“其实扫描一下全身骨骼也是很有必要的。”

“全身ct?那得花很多钱,病人家里哪儿有那么多钱?”

“刚才不是基金会拨款了嘛,一次骨折手术少说都是五位数,这点检查费花不起?”

“胡闹!那笔钱的每一笔支出都要做详细记录,明细都得一一上交,你以为可以随便用的?”

祁镜叹了口气,好在自己这儿有个倒霉蛋,钱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说了那么多,谢主任应该也已经同意我的看法了吧。王平石就是个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的......”

“别乱说,我说他就是诺卡放线菌感染!”

“可我之前说了,诺卡放线菌会造成脓腔。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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