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天气阴,一大早的就有些闷热,估摸着午后又是一场大雨。
雨,似乎成了每年高考的一种仪式了。自罗敬言对高考有印象以来,似乎每一年的高考都会下雨,可能老天也很同情这群苦命的孩子。
吃过早饭,罗敬言又陪着姜灵筠在考场前后走了两圈,顺便给小姑娘打打气。
8点30的时候两人分别,各自走进自己的考场,这场无声的战役,拉开序幕。
上午语文,罗敬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试卷,他郑重的在答题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考号。
语文对于平时写练笔的罗敬言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但还是那句话,语文这门学科,优秀和一般,相差三十分都很夸张了。
不过,他倒也没指望语文能成为高考逆袭的筹码。
但下午的数学还是让他古井无波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拿过数学试卷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写下姓名,相反,他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道让他遗憾了十年的立体几何上。
铃声一响,罗敬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辅助线,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证明。直到完整的题目答完,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会心的微笑。
主监考不知什么时候路过他的身边,看着这个学生名字不写,学号不涂,直接就作起大题,伸出手点了点罗敬言的试卷。
罗敬言抬头,向老师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又开始奋笔疾书了。
一天考试结束,当一群人开始捶胸顿足,哭爹喊娘的走出考场的时候,罗敬言已然躺在床上拨弄手机了。
这当然不能证明他的数学考的多好,因为解析几何依然是他的梦魇,但还有什么比弥补心中遗憾更令人开心的事呢?
第二天的文综和英语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文综考试正常发挥,英语不会就选c!
咬着牙写下最后一笔,交卷的那一刻,罗敬言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走出考场,大雨倾盆。
他站在一楼的屋檐下,听着考生们滔滔不绝的议论着刚刚结束的高考,声音混在雨声中,有些听不清,但从他们或惊喜或失落,或叹息或难过的表情中可以窥见一二。
直到他的肩膀落下了一只手。
罗敬言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情绪有些低落的小脸儿和一双扑闪扑闪的桃花眼。
“怎么样?”他问道。
“不太好!”小姑娘情绪有些低落,“但我尽力了!”
“那就证明考的还不错!”罗敬言乐呵呵的说道。
“嗯?”
“考试有有种人,一种人是你问他考得怎么样,他会说‘还不错,都做上了’,这种人考的一般都不会太好,因为试题对他们来说没有对错,只有写或者不写;另一种是你这样的,知道自己哪里发挥的好,哪里发挥的不好,这就证明考的还不错。”
“真的吗?”小姑娘觉得罗敬言的理论还真的很有道理,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晚上别回家了,我在幸福人家订了个包间,一起吃个散伙饭!”
“我不去!”姜灵筠脸一板,果断的说道。
“为什么不去?”罗敬言有些意外,以姜灵筠的性格,她不应该问问为什么再做打算吗?
“我不要散伙!”姜灵筠都快哭了。
罗敬言一听有些好笑,于是换了个说法。
“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散伙,就是觉得同学一场,想着今后各奔东西,总要留点念想,我还邀请了傅老师和柴老师,你把林欢欢带上。”
姜灵筠听他这么解释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
似乎的因为她的笑太好看了,大雨在一声惊雷过后,忽然就停了下来,而且很快拨云见日。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两道彩虹,一浓一淡,很是美丽。
由于安排的是散伙饭,还有两位老师参加,因此所有人到的都很早。
同样是有老师参与的聚会,109宿舍“四大金刚”前两次就很拘束,而这次,却很放松。
大概是觉得毕业了,彼此之间再也不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了。
马超还学着罗敬言给两位老师递了烟,很社会的感觉。
倒是姜灵筠和林欢欢两个人是第一次参加有老师的聚会,多少有些紧张。
饭菜还在准备当中,众人索性分组聊起了天儿。罗敬言和两位老师一组,四大金刚一组,两个女生一组,看起来很是和谐。
“明天就要散伙了,两位老师不准备给优秀学生寄个语啥的吗?”罗敬言吸了一口烟,舔着脸问道。
两位老师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敬言啊,老师祝你前程似锦,锦上添花,花言巧语,语不惊人死不休,休……羞不羞啊你!”
老傅是个段子手,这一点在卉源中学无出其右,此时他笑呵呵的调侃罗敬言,让罗敬言的二皮脸无处安放。
罗敬言干咳两声,脸色开始郑重起来。
“我有两件事想请二位老师帮忙。”
“第一件事是关于水果店,不管怎么说它也算是我的一份心血,这大半年时光,它让我明白了赚钱不易,让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让我明白了社会责任。”
“所以,我希望它能有个好的归宿。”
很显然,从性质上讲,罗敬言虽然只是个经营者,但水果店却真的算是他一手操办一起来的,虽然几经波折,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很有感情。
此刻这样说,也算是“托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