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什么把戏?”
江御流不敢放松警惕,厉声问道。
“虽然这位东家想让我把你办了,但是萧某可没打算真的接了这活儿。”萧雁将出工牌收起,也不顾两人戒备,径直走了过来,“二位请。萧某要扯呼了,为了区区一个好评,留在这地方给他们陪葬着实不划算。”
说着,萧雁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也当真没有玩什么把戏。
“等等!”江御流大惑不解,回头叫住了他。
“傻丫头到底在哪?”
萧雁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咧嘴一笑,轻声道:“虽然我一直希望她去死,但是看在江统领的面上嘛......说了也无妨。”
他指了指前方,道:“刀锋城寨,破碗酒楼。此去沿着崖壁直下,约莫十里路就到。”
话毕,萧雁的身影便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只余一阵传音飘荡在小巷当中。
“要救她就快点吧!那丫头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奇怪的家伙。”燕冲宵对着他离开的方向低声道。
“哼!”江御流定了定神,冷哼一声,心中却担心枫萤萤安危,抬脚便走,却不想燕冲宵竟也随之跟了上来。
江御流见他没有离开,没好气道:“你不是要分道扬镳么?”
“别想歪了。”燕冲宵亦是瓮声瓮气,话语间没半点好意,“他说的那去处,碰巧是我要去的地方罢了。”
此言一出,江御流猛地一惊,心中绷着的某一根线在此时悄然断裂。
......燕冲宵出狱公干是皇帝直接密令的,为何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摇了摇头,将杂念驱逐出脑海,回头对燕冲宵道:“刀锋城寨位于下城区最边缘,凶险绝伦,前几次炎凰卫下来公干,都未曾如此深入。务必打起精神来,别拖我后腿!”
“你别扯我后腿就谢天谢地了!!”燕冲宵大怒,但是脚下还是跟着江御流,沿着小路向着下城区深处奔去。
两人均都是身负绝学之辈,脚程奇快无比,不过片刻功夫便赶到了刀锋城寨外围的悬崖之上。
此时的破碗酒楼灯火朦胧,在无数根嶙嶙峋峋的尖利石柱间显得是那样的夺目。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江御流看着屹立在距离自己约莫半里之外的城寨深处,心中暗自叹道,“就算再难过活,人们也能想办法开辟出藏身之地,这片城寨单论景观之奇诡,绝不比炎凰城差。”
燕冲宵走到他身边,一脚将一枚小石子踢下了悬崖。石子落下无尽的深渊,仿佛被吞噬一般,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回。
“好了,现在路走没了,咱们怎么下去?!”
“还能怎么办,用飞虎抓降下去。”
江御流一边没好气地回答,一边从腰后取出了绳索与钢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如同涨潮一般,毫无征兆地袭上了他的脑海。
“啊!”
江御流浑身一震,跪在了地上,捂着头叫了一声痛。
燕冲宵斜了斜眼,不悦道:“你搞什么?赶快起来出发了!”
这感觉——难道说?!
江御流只觉一股无形的气流顺着空气,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包裹,如同自己与黄折衣遇见周子瑰影兽的那晚一样。只不过周子瑰的影兽带来的是冰冷刺骨的恨意,而眼下这股潮水般的暖流,却是让人燥热难耐,几乎难以自已,如同火山下的温泉......
说是沸水,怕是更准确些,是足以让血液沸腾起来的滚滚沸水!
江御流被这股燥热暖流弄得一阵天旋地转,双手十指深深插入了地上的泥土之中。
可怕的是,冰凉的泥土也无法缓解这股滚烫的热意。
燕冲宵见他满脸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大感不妙,上前问道:“喂!你怎么了?”
“别管我,滚远点!”江御流大吼道,“快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异物!”
燕冲宵浑身一震,立即翻身跃出,抽出了斧头环视一圈。
可是,触目间只有一片黑暗,城寨内的朦胧灯火平静地照耀着,没有丝毫异状。
另一边,江御流努力对抗着眩晕感和变得软弱无力的身躯,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抬起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的视野变得血黑而深沉。
一道虚幻的光球从他头顶的半空中掠过,拖出了一道烈焰般燃烧着的赤红色锁链,直直坠入了破碗酒楼内的石笋中。
果然,这东西又来了.......
江御流捂着右眼,咬紧了牙关站起身来,豆大的汗珠从他涨得血红的脸上滑落。
“.......影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