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升到了最高处。
也许是不适应通宵熬夜,到了半夜时分,睡意不觉涌来,钱为渐渐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他突然感觉一只手正抓着自己的肩膀剧烈摇晃。
“醒醒!”
“怎么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张哥.......”
老张食指横在嘴间,示意噤声,同时指了指前方。
月光照下来,原本空无一人的道路发生了变化。
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形像极了刀疤李。
真的出现了?运气这么好?
兴奋中夹杂着激动,钱为立刻屏住呼吸,在旁边老张的指示下,两人沿着旁边的树林,悄悄摸了过去。
........
大晚上站在大马路中间,史仲有点慌。
片刻间从山上废楼出现在大马路上,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直立立站在那里的熟人。
“哎,他们把你放出来了?”他试探着推了推刀疤李,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对方身体,还带走了一丝凉意。
“靠靠靠......这是什么鬼!”
极度惊恐之下,一连串问候语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声音似乎惊动了刀疤李。
咔嚓。
刀疤李转动着脖颈看向他。
伴随着空气中的迟钝地声响,像是许久没有上机油的木偶一样。
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他,像是盯上了鲜美的食物,嘴巴微张,一连串哈喇子从嘴角流下。
“你你你,别过来!”
史仲结结巴巴地说道,拔腿朝大马路上狂奔。
上山的路他还记得,他要去那里找大魔王和白毛!
生平第一次,他居然十分怀念起待在大魔王身边的时光。
毕竟安全啊!
——
靠近后看,确认就是刀疤李,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法医那里偷跑出来的。
“也许是法医搞错了。”老张这样宽慰道。
两人靠近,正准备实施抓捕,然后就见对方快跑起来了。
速度还挺快。
那人一边跑一边朝前伸出一只手,仿佛在追赶什么东西。
“他前面有人吗?”老张扭头问钱为。
“没、没看见啊.....”
钱为不解地摇摇头,看到张哥严肃的脸,他心里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管了,准备抓捕!”老张咬咬牙,作势冲出去,钱为连忙攥紧警棍跟在后面。
现场一触即发!
“站住!警察!”
老张一声大喊,随即拿着警棍朝黑影叫道。
谁料对方充耳不闻,依然直愣愣地朝前跑。
“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张甩开警棍朝对方后背猛挥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回荡开来,对方却只是身形一晃,随即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追赶。
前面的史仲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距离更近了。
他再次加快脚下速度。
“追!”
——
“所长,我是老张......”
奔跑的过程中,老张通过对讲机给上面汇报了现在的状况,但由于今晚人员分散太大了,唯一一组能够前来支援的队员,也在两三公里外。
“.....老张,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给我抓回来!”最后,对讲机另一边的所长大声命令道。
“我马上就派附近同事去支援你!”
“连线法医确认!”
.........
呸!
挂断电话,他黑了脸,顾不得想其他,停歇喘息了几秒继续追。
你追我赶。
最前面是史仲,当然,警员看不到他。
紧随其后是直挺挺的刀疤李。
再后面是老张和钱为。
大半夜的马路上,出现了跑马拉松的画面。
........
山上废弃建筑,六楼。
冷风瑟瑟吹动,一人一猫站在空旷的大厅。
“两脚兽不会跑丢了吧!”白毛奶声奶气地说道。
“不会。”宋刊看了一眼角落,那里有一个横躺在地板上的瘦弱少年,正是史仲的身体,“你给他盖个东西,别等他回来后身体不能用了,人很脆弱的。”
“唔,”白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拖着几块纸板盖在了少年身上,“好了。”
宋刊忽地说道:“他们那样对你,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听到问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白毛情绪一下子就低沉下来,它低声说道:“该得到惩罚的人已经得到惩罚了,况且继续下去两脚兽也会被牵连进去,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它抬起头,圆眼中闪着泪花,“毕竟我看了一些书,也明白了道理。”
“什么书?”宋刊奇怪道。
“经书。”白毛喃喃地说道:“也许我将来会成为一个有信仰的猫也说不定。”
信仰?
宋刊愣了一下,又听白毛接着说道:“不过经书上说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我做不到全部,只能做到一半了。”
“你呢,宋刊你会怎么做?”一双猫眼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我吗?”宋刊想了一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深渊不存在宽恕,别人欺负你,打回去就是。
“这种听起来也不错!”白毛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看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书......
宋刊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楼下道:“他们到了。”
........
扑哧扑哧!
两人累的大喘气,刀疤李也太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