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仍然面如静水,“恭送皇后殿下…”
由忠满脸怒气,“真是刁蛮至极,怎么就做了皇后呢…,老天不长眼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雪映和由忠带着焘儿去玩耍吧,记着好生看管。”刘夫人说,“我和豆大监有话要说…”
由忠和雪映带着焘儿,去外面玩耍去了。
豆慧看着夫人,慢慢说道,“夫人息怒,不要可此人计较…”
“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清者自清,没有和谁计较过呢…”刘夫人的笑有些苦楚,“想必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坐下说…”
豆慧坐下,刘夫人看着豆慧,慢慢拉住豆慧的手,眼中带着慈祥而坚毅的目光,“慧儿啊,事情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如今陛下下了圣旨…”
刘夫人便将心中所担心只是讲给豆慧,看来慕容苓要将焘儿夺走,因为齐王现在是太子,焘儿将来很有可能是继承皇位,慕容苓没有孩子,现在陛下又时而糊涂时而清楚的,目前焘儿出处境十分凶险,自己一旦离开人世,那焘儿在宫中就没有依靠…
豆慧心中明白,看来这刘夫人是决心已下,欲向黄泉,这是要将焘儿托付自己,其实自己只是一个大监,在宫中位卑言轻,照顾焘儿,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现在毕竟是焘儿的保姆,主要是本身强大的母爱所蕴含的能量,让豆慧按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焘儿…
“若是能够脱险,你可以带着焘儿在民间,过这普通人家的日子,不用告诉他身世,只要快乐平安度过一生便好…”刘夫人语气中透着对宫廷争权夺利的淡薄与厌倦。
“夫人说的哪里话,齐王殿下不会让您受难的…”豆慧说,“焘儿是人中之龙,将来必定能够一统江山,夫人放心吧!”
豆慧心中明白,这些话其实都是宽慰的话,未来的事情谁能断定呢?可是在此时也只能尽力劝说夫人了…
刘夫人起身,走到窗前,透过轩窗,向外面看着…
秋风萧瑟忆王孙,花好温阳沐早春。殿宇无情闭粉唇。叹黄昏,几许思愁寄墨云。
“陛下的脾气我了解…”刘夫人低声说,“如今齐王成了太子,华阴也远嫁了,嗯,估计也快有孩子了吧…”
水深流缓,话重语迟,豆慧从夫人的话中,听出了那种淡然与绝望之情…
刘夫人仍然站在那里,“这人活百岁,终有一死,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是啊,这是亘古难变的自然规律,人总是生的时间太短,而死的时间太长,所以才会珍惜这有限的时光,不负韶华,只争朝气啊!
正在此时,由忠急匆匆走进殿中,“夫人,小黄门儿宗林要见您,说有急事儿!”
刘夫人听罢,心中略显惊诧,这宗林和乾六殿平素往来不多,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宗林来到殿中,跪倒施礼,“小人给夫人见礼。”
刘夫人看了看宗林,“宗林啊,有什么事情么?”
“夫人啊,嗯…,太子殿下来见陛下,奴才听得似乎是要…辞去太子之位,好像和陛下吵起来了…”宗林断断续续说,眼睛看着刘夫人。
刘夫人听罢,柳眉紧蹙,“哎,太子怎么能如此焦躁呀,由忠赶紧准备,我要去见陛下!”
天文殿偏殿中,道武帝半卧在龙榻上,虎目微睁,头有些颤抖,看着跪在下面的齐王,怒气刻在脸上…
“这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是大魏国祚延续,岂是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的儿戏?!国法何在?真的威严何顾?”道武帝有些声嘶力竭了。
齐王向上扣头,“父皇息怒,倘若儿臣做得这个太子,那母亲便要赐死,那这仁孝何在?如何教化天下百姓呢?”
“你…你…,这是江山社稷大事儿,岂是寻常草民能懂的?!”道武帝哆嗦着,“为了大魏江山,什么都得舍弃!”
“失去仁爱孝悌,便失去民心,失去民心江山安能保全呢…”齐王跪在地上,还在尽力争辩着…
“哼,民心是什么,算什么!这些贱民白丁,知道什么是大仁大德?!”道武帝呼呼喘着粗气,“以为给个芝麻绿豆的就是仁爱,只是站在自己的院子中,岂能知道天下之道,帝王之心?!”
关色站在旁边,浑身不住哆嗦着,看看齐王,看看陛下,哎…,这是怎么搞得呢,这父子怎么针尖对麦芒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此时,刘夫人急匆匆走进殿中,关色像是看到了救星,“哎呀,夫人啊,您赶紧劝劝吧,这殿下和陛下正吵的不可开交,老奴我…”
刘夫人面沉似水,来到近前,“妾给陛下见礼。”
拓跋珪眼睛微闭,将头扭向里面,身体气的仍然颤抖着,其实,他是心里有些惭愧,觉得要赐死刘夫人,心中有愧疚,人怕见面,毕竟这刘罗玉是结发之妻,怎么能如此狠心呢,可是为了大魏江山,又能怎么办呢…
“齐王啊,还不退下,你父皇龙体不佳,你却如此不孝,忘记我平时的教诲了么?!”刘夫人杏眼圆睁,心中暗怒,你这冤家,真是不知轻重,如此识大体,毛毛躁躁的,还不快出去。
齐王虽然心中不愿,但见母亲如此行为,从那慈爱的目光中看到威严与坚定,只好扣头,“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关色佝偻着身体,随着齐王出了寝殿,来到外面,心中总算有些放松了,齐王看着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