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寺被血洗了,就在清缘走后当晚。
而他,却目睹了被屠杀的过程……
午时,清缘便收拾好了行囊依照慧空方丈的吩咐独自离开了安国寺,打算向北方而行,可他才下了白鹫山,便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封印松动……人间浩劫……”
请缘立住了脚步,呆在原地自言自语,一瞬间,脑海中涌入各种可能,他越想心越慌,忍不住违抗了师命,调转了头向安国寺跑去。
可等他跑到时,安国寺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佛门清修之地了,从门缝中漫出来的的腥红血液染红了清缘曾亲手种下的三色堇。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从寺内传出的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令清缘吓得向后一倾,跌倒在地,他的瞳孔迅速放大,痴望着木门之后滚滚浓烟。
只在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了所有一切,他所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
清缘双手狠狠握成了拳,直把自己的手掌心都掐出了血印。他忍住内心的悲痛,悄悄爬上门前围墙。
不过在看到寺内之景时,他接近崩溃。
屋檐顶梁之上,皆射有带火石的箭羽,密密麻麻的,快把木制老屋燃成灰烬。
而空庭中央那颗百年菩提之上,悬挂着的是他昔日的同伴……
但他们已是没了呼吸,茶褐色的禅服被血燃成红色,胸前的伤口处甚至还不断往外冒着汩汩鲜血,浸入了菩提土壤之中。
依稀间,清缘还看到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挚友清尘。
“呜……呜……”清缘再也忍不住内心翻腾的痛楚,泪珠大滴大滴低溅下来。
可他却不能哭个痛快,他只能死死咬紧自己的虎口,以防止自己哭出声来,深陷的牙印咬破了皮,嵌入了肉,温热而腥咸的血热渗进他的嘴中。
但此时,清缘已感不到痛了。
他试图逃避这一切,将双眼紧紧闭住,可不断传入鼻尖的血液味,以及惨死刀剑之下的同伴惨叫声,却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宛如把把尖锐的刀,把他的心刀刀刮下。
可突然,寺庙内的刀剑声忽然停止,过分的安静令清缘睁开了眼。
只见是慧空长老!
他被一身着暗红衣袍之人用锋利的长剑夹住脖子来到了空庭之中,周围其余人等见了此人,都停下了手中屠杀。
“少主!安国寺内僧侣皆以一一审问,但他们都并不知东西在哪。”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单脚下跪,向跟前人禀告着情况。
红衣之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向跟在身后的人招了招手,随即,他们带上了数十名僧侣,其中还包括着都监慧能及其余几位长老。
“回禀少主,安国寺内长老已带到,另外这数十名和尚都是逃跑后被咱们兄弟抓回来的。”
这名少主闻声,微微侧过了头,终是开了口:“带上前来。”她的话语落得很轻,没有一点情感。
可这足让清缘感到惊讶,没想到,屠杀安国寺数百人的罪魁祸首竟是一位女子!
在其发话之后,那名属下连忙将被捆住手的僧侣狠狠推上前来,紧接着,众人又围成一个大圈,将他们包围其中。
“慧空方丈,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想使佛门圣地染上鲜血,但你的嘴实在是太硬,怎般问,也不愿给我一个答案。”女子轻声道,字字句句都充斥着彻骨的寒冷。
方丈闻声,只是淡漠一笑,紧闭上双眼:“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他坦荡的样子,压根不像是一位即将成为刀下冤魂之人,只不过这份释然惹急了周围的黑衣歹徒。
“嘿!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以为老子们听不懂是吧?咒谁尝恶果呢?!”
那名黑衣人的头子来了怒气,竟一拳捶向慧空方丈的腹上,随即,一口鲜血从他口中迸射涌入。
清缘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他将捂住嘴的手松开,双手杵着瓦片就要往里跃。
可这时,慧空方丈突然望向了他,双目里尽是慈祥,好像在和他说:清缘,快跑,带着木盒离开这。
不过多亏了他这一眼,让清缘稳住了心,他唇角紧抿,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身,但眼神,始终落在朝他微笑的老者身上。
“影!休得放肆!”那名女子高昂了声,责骂了方才私自殴打方丈的男子,随后将押在他脖颈上的剑放下,收入剑鞘之中。
“慧空方丈,我知道你是一身的硬骨头,不怕死,也不怕痛。但你看看,这安国寺中多少人因你而惨死,但凡你肯将那件东西的藏于何处告知我们,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边说,边用手指向菩提树上倒挂着的死尸。
老者微微睁眼,看到那副景象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缄默不语。
“呵。”女子冷笑一声,走到他身前,探过身子,“慧空方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口道出化青笔的下落,我们就立马收手,放过他们,从此不再来犯。”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被团团围住的僧侣,佩戴金色面具的脸下尽是冷漠。
慧空抬了头,望向众人。
那些小弟子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无助,但长老们的脸上却挂着笑意。
他终是犯了难,不再平静了,紧握的双拳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这时,被捆绑住的慧能突然开了口,他大声喊道:“慧空,来世,咱们还要做师兄弟。”
下一秒,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