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风乘回来后,他便被于驰亲自关押至雪牢内。
雪牢,位于炼狱地宫内,而这炼狱地宫,是专门为有罪的人、妖、鬼、魅所设的人间地狱。
炼狱地宫共有三层,第一层为地牢,用于关押入了歧途的道士以及修炼活死人之术的邪道士。
他们并不会受到什么**折磨,但精神上的折磨,是永无止境的。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们都能听见那些死于他们手下的无辜性命的哭喊声,直至真正悔改醒悟时才能被放出,不过很少有人能熬到那一刻,多半在入牢第二日就自我了断了。
第二层为咒牢,专为非人的精祟所设,整层牢房都是以符咒经文制成,无论是多么厉害的妖邪都逃不出这道牢笼,且日日受道经洗涤,待魔性灭去时即可归入尘埃,步入黄泉。
不过这一层也同第一层一样,鲜有精祟能得以解脱,基本上都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不是因外界人为的干涉,而是因他们自己本身。
这个二层都是咒牢的范围,并没有单独隔间,这便意味着,所以的精祟都可在此游荡,相互触碰,但也因此原故,没有灵魂吸食饥饿的精祟们只得向对方下手,往往是拼得个你死我活,毁体灭神。
前两层光是听起来,就足以令人畏惧,但将其与第三层相比,压根不算的什么。
几乎没有人知道第三层雪牢的用途,唯有盟内历代长老知晓。
那是用千年寒冰所制成的牢笼,世间仅此一间,可它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它的取材,而是在于它的特性。
千年寒冰,冻人骨髓,凝人心肺。寒意自手脚十指传至五脏六腑,最终冰封心脏,致人死亡。
可雪牢的残忍之处就在于,它不会让人以这样的方式简单死去。
在寒冰快要威胁到心脏时,便会立即停止释放寒意,与此同时,雪牢内会燃起真火,温暖受罚者的身体,直至恢复生命体征后,再一次地重复这个过程。
简言之,就是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雪牢建设至今,只有一人曾进去过,那就是多年前的一位月空盟弟子。
而他犯下的罪,也是与邪道相通,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几次这样的折磨,许是百次,千次,万次,只知他最终是咬舌自尽的。
风乘已是经历了两轮这样的折磨了,此时的身子刚暖和过劲来,勉强能支撑着身子坐起,但就在他倚靠着墙壁大口喘气时,一层冰墙之外忽闪现出一个身影。
虽说视野受阻,身影模糊,朦胧,但他一眼便认出了来者。
只闻“嘎吱”一声,那道隐形的门被人打开了来,风乘费劲地抬起眼皮,从他的鞋落上他的脸。
“子涯……怎么会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风乘双手杵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但脚底一软,又滑了下去,好似折断了骨的鸟儿,再也撑不开翅膀。
“师父!您别起来!”风子涯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
而风乘却用劲了全力甩开了他的手,带几分嘶吼:“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给我的药里下了**散,灵魂出窍上了我的身?”
风子涯见眼前老者已是猜测到了,便也不做多余虚伪的掩饰,打开了天窗说起了亮话。
“既然你猜到了,不妨就告诉你。”他站起身来,环起了手,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望着昔日的师父。
“我的确是莫尧的同伙,七日前那晚,的确是我在给你送的安神药内下了无色无味的**散,不过有一点你没猜对,我可没灵魂出窍的本事。我是用了灵魂互换符。”
“灵魂互换符?那不是早在百年前就被销毁了吗!”
风乘猩红着一双眸子紧盯着眼前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
风子涯勾起唇角一笑:“的确是被销毁了,但这世间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都能拿到。”
他的眼神忽变得冷颤,比着雪牢还要刺骨三分:“趁**散药效一发,我便用灵魂互换符将你我灵魂调换,用你的躯体,去找到那个小丫头,让我的怨花吸食了她的血液,不妨在告诉你一点,我们的大功马上就要告成了,到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不了我何。”
听到这儿,地上老者双拳握紧,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向跟前人挥来,但终究只是做无用功,被身前人一脚踹开。
“风子涯……你这个孽徒!若是知道养大的是只吃人血骨的狼,当初我定是一手捏死你!”
风乘捂着胸口,句句啼血道出,他的血,顺着嘴角留下,染红了晶莹的冰面。
“呦呦呦,瞧你这话说的,这还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你就忍心,亲手杀了我?”他蹲到风乘身边,替他擦去嘴角处的血,但脸上的笑,仍是诡异着。
风乘闻声,惊诧地抬起眼盯着跟前人,他的嘴唇上下打颤,好似含了一块冰块般。
“你……你说什么?”
“怎么,父亲大人到现在都不愿意认我吗?”他冷声笑着,随即从腰间掏出一红物,“赤鞭认主,唯有流淌风氏血液之人者可驭,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风乘扬手就要去将赤鞭夺过,却遭风子涯一个躲闪扑了个空。
“怎么昔日威风的三长老,如今连夺回自己法器的能力都没有了?”
手握赤鞭之人脸上挂起嘲讽之色,站起身来,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眼底溢出的皆是轻蔑。
“不妨再多告诉父亲大人一件事,之所以那个姓齐的女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