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如颜哭的伤心,齐卫楠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安慰,犹豫再三后,从嘴里吐出句十分不适合适宜的话。
“别哭了,那个老家伙不值得你再去挂念他,再说……再说如今他已是死了!”她于心中斟酌了一会,编出一句瞎话来,本以为花如颜听后能开心一些,没想到却是哭的更凶了。
“你……你说什么?阿琛,阿琛,他死了?”女人的泪被惊挂在脸颊,身子陡然向后一倒,若不是有生一在背后搀扶着,想必早已是摔到冰冷的地上了。
咦?这个反应不对劲啊,若说是知道负自己的人已死的消息,不应该是欢悦吗?怎么一时间悲伤成这样?难不成,是小爷猜错了?她压根不记恨傅琛吗?
齐卫楠虽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但却从未体验过男女情爱,对于花如颜的想法,自然是摸不透、猜不着,可谓是无情商之人。
此时,远在穗央城千里外的傅琛,本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潇洒快活之际,却忽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打喷嚏,不知是不是有谁在背地骂我,哎,不想了不想了,肉凉了就不香了。”
呃……不知这家伙在知道他已在自己徒儿的嘴里死过两次后,还能不能心情那么愉悦地大口吃肉了。
而这边,他可怜的小徒弟正在替他解着他欠下的情债。
“姑奶奶,你别哭了,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啊!”
“若你是想安慰我,大可不必了……”花如颜摆出一副林妹妹的模样,两靥伤愁,泪眼婆娑。
齐卫楠最终抵挡不住花如颜如浪般侵来的泪花,连忙向她道出真话:“哎呀,小爷方才以为你是恨我那师父的,这才编出个瞎话来,想让你解开心结,没想到却是帮了倒忙,害得你这般伤心。”
没想到女子听后,立即停了泪儿,手捏上她的肩膀:“那你的意思是,阿琛没死,对吗?!”
“对,我师父他老人家虽说腿脚不太利索了,但身子仍是健朗的很!”齐卫楠边说,边用手将花如颜的手拿下。
自打花如颜得知真相后,便一直在嘴边碎碎念着三个字:“太好了……太好了……”也不知念到了第几百遍时,她终于平定下心来,恢复到昔日平静,“道长,你能把阿琛带来见我一面吗?”
她的语调说得很轻,带着些许的哭腔,轻到如一片窗外雪,柔柔绵绵抚上心际,却足以达到冰冻三尺的严寒。
外表看起来嚣张跋扈的花如颜,现在看起来,直叫人心疼。
见齐卫楠久久没有答复于她,她再次重说着口中话,一个前倾跪到地上,因再次的撞击,上午摔破的膝盖再次裂了开来。
“道长,如颜求你,求你把阿琛带来再见我一面……”花如颜几乎是以最卑微的姿态跪倒在齐卫楠脚下。
“哎哎哎,你别这样!你快起来啊!不就是见他一面嘛,好说好说,碰巧我也要去寻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一趟,我带上你一起不就好了。”齐卫楠用眼神示意着周边人,最终是四人合力才将花如颜从地上拉了起来。
可却没想到,花如颜说出一句令在座之人皆诧异不已的话。
“道长,我被困在这里了,哪也去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卫楠深感不解,连忙追问着,可身前女子并没有解开她的疑惑,而是问起了另一句毫无干连的话,“你们觉得我好看吗?”
“好,好看。”他们并不知花如颜问此话的目的,只是由衷地回答着。
花如颜的确是个出落得娇媚的女子,一双桃花眼似清泓流泉,纯中带媚,欲罢还休;玲珑小巧的脸庞,朱唇粉面,我见犹怜;婀娜身姿,体态绰约,美艳不可方物。
但在听到齐卫楠他们的回答后,花如颜只是默然一笑,只身走到铜镜前坐下,从雕木妆盒中拿出一块柔帕擦拭着脸上的脂粉。
齐卫楠几人不知她怎地好端端卸起了妆,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待她回首过身时,缺险些被吓跌坐地。
面对他们的无礼,花如颜并没有发怒,只是淡然一笑,颤抖着手抚摸上那半张卸下妆去的脸。
那是和左脸成极大反差的,苍老的,密布皱纹的脸。
“觉得害怕吧?我也觉得害怕,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自问自答着,“没想到穗央第一美人卸下浓厚的脂粉后,却是一张枯老的脸。”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齐卫楠问道。
其实花如颜卸去脂粉后的右脸并不算丑陋,只是一张上了年岁的苍老容颜罢了,但令人吃惊的便在于,这张脸压根与她的年龄不相符!
花如颜转过身,再次端坐在铜镜前,盯着镜中两幅面孔的自己,流下一行清泪,诉说起了她的故事。
“我本不叫花如颜,也从配不上这个名字,我本名叫花无颜,如我爹娘取的名字一样,相貌丑陋,上天唯一赐给我的礼物,就是还算不错的身段。”
话一出口,惊讶了屋中人,难以想象,如此绝美的女子竟曾是一名丑女。
花如颜轻拭去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我生长在离穗央较远的北河县,那是一个还算富饶的小县城,但我的家境并不算好,底下还有一弟一妹,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而我爹娘为了能让弟妹吃饱饭,便在我及笄那年,用五两银子把我卖给了当地的一位色秧子,我知道那家伙,就是图我的身子。你们知道吗,他年纪大的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