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后,差不多十年没有去过陆宅了,再豪华再热闹,也不是她的家。
杨柳叹口气,看着枕头旁的大白,拽过来搂在怀里,细细摩挲它身上柔软的布料,刚刚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来。
这个大白是爷爷去年送的礼物,那天的天气很不好,可以说那段时间的天气一直不好,每天都会刮风下雨,没事谁也不愿意出门。
电视台已经发布暴雨黄色预警,连日来的雨水已经造成城市内涝,有关部门提醒普通群众尽量不要出门。
窗外大雨如注,门铃却响了,爷爷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冒着倾盆大雨亲自送来了礼物,还叮嘱她有什么事记得去找爷爷,爷爷会帮她的。
爷爷知道她喜欢公仔,每年的生日礼物都会送不同的玩偶过来,前段时间通电话,她无意中说出大白的名字,爷爷就记住了,等她过生日的时候,就给送来了。
说实话,大白浑身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帅气,勉强和可爱擦边,爷爷怎么看也没发现它是哪里得到大孙女的青睐。
送人礼物当然要送人家喜欢的,哪怕爷爷不喜欢,也可她心意送了。
咧嘴大笑的大白傻里傻气的,杨柳非常非常喜欢,完全取代了兔斯基的地位,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它就会笑起来。
爷爷今年整七十岁,陆家寿宴的请柬早就发出去了,她在云和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请柬,一闪而过的异样没有被他发现,还让她陪同参加,她没有答应。
她怎么答应?作为寿宴主人的大孙女,却要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带着入场,说出去都是笑话!
内心正在激烈交战时,妈妈推门进来了,生活的不公平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已过不惑之年的女人,无论气质还是容颜,依然那么美好。
杨秋韵很了解女儿,一看她把床铺弄得乱七八糟,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依依,你怎么还不起来?一会儿爷爷的寿宴就开始了。”
杨柳翻过身去,装作没有听见妈妈的话,闭上眼睛睡觉。
看着又犯孩子气的女儿,杨秋韵笑了,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拉起来,顺手把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掖到耳后,捏捏她鼓鼓的脸蛋,笑着打趣,“谁又惹我们依依生气了?没关系,我们依依有雷影保护,谁敢惹我们,保准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跟随妈妈身后进来的雷影,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乖乖地坐在地上,支棱耳朵吐着舌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姐姐,不吵不闹。
杨柳长得漂亮,总有一些男孩子被她吸引,以前住在高级公寓里,安保到位,也没发生什么纠缠的事情。
自从他们搬到廉租房后,身边人的素质明显低了很多,流 氓小混混的眼神经常落在她身上,妈妈害怕她出事,从来不准她一个人出门,哪怕坐轮椅那段时间,也全程陪伴。
后来,她捡到了小小的雷影,等她腿好后,雷影的个头也长大一截儿,加上自身的品种,张开大嘴嚎叫的时候,很是骇人,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现在居住的小区虽然老旧,住户素质可比廉租房那里的强多了,但是,旁边小区的年轻人,喜欢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好,经常在她回家的路上堵住她,说些令人讨厌的话。
看她不搭理,以为小姑娘柔柔的、弱弱的,欺负一下就会听话,可他不知道杨柳只是不愿意惹事,绝不是好欺负的。
冷眼看着他无赖的举动,掏出口哨叫来雷影,那个年轻人看到虎虎生威的军犬,吓得腿都软了,忘了逃跑,被雷影扑倒在地上。
尖尖的牙齿就出现在他眼前,大有下一秒就撕了他的感觉!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看见她就躲着走,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出去会被欺负了,这件事也成为她们母女俩之间的乐事,只要她一不高兴,妈妈就会拿出来说一说,逗她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杨柳果然笑了,放开手里的大白,趴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妈妈,我不想看到那些人。”
杨秋韵明白女儿口中的那些人是谁,今天的场合,她不能去,可女儿要是不去,会被挑理的。
“依依,妈妈告诉过你,人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随心所欲,虽然你不在乎陆家的一切,但你毕竟是陆家的孩子,身上流着陆家的血。”
杨柳静静地躺在妈妈的怀里,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忽闪,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阿姨不喜欢你,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难道你还对她抱有什么想法吗?奶奶不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啊。”
岁月没有在杨秋韵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赠与她的是智慧和豁达,自欺欺人那一套,早在六年前就烟消云散了。
异常直白地讲述事实,“他们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去讨好他们。可是,爷爷喜欢你啊,爷爷对你那么好,你若是不去,爷爷会伤心的。”
杨秋韵看着那只刚刚还被女儿搂在怀里的大白,继续说道:“那只大白,是爷爷去年送你的礼物吧?妈妈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以为你的生日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呢,可爷爷还是来了。”
杨秋韵深知自己的身份,不会没有规矩地过去陆宅,连她生的女儿,也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什么不是儿子就不可以认祖归宗,那只不过是不接纳她们的理由罢了。
陆老爷子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没有因为尴尬的身份就对她有微词,对女儿也很好,就连陆锦宁不要她们的那几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