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州城的混乱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参与反抗天道盟游行的民众数目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减少,毕竟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工作与责任,无法在四殿五堂之外与天道盟作长期抗争。
但随着大部分民众的离去,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打算与天道盟死磕到底,在激烈的抗争被天道盟拒之门外,收效甚微之后,他们采用了更加和平的方式,每天都带着饮水食物,搬着椅子凳子去天道盟的重要机构门口坐桩,不吵不闹,只是用坚毅的眼神迎接前来此处的每一名天道盟成员,无论这些天道盟成员是前来上班还是只是有事路过,都被这些民众看得心里发毛,其中的绝大部分人更是忍不住心怀愧疚,根本不敢与这些人的目光对视。
无论是这些民众还是天道盟的成员,对于目前情况都是心知肚明,天道盟不仅对人界的危难袖手旁观,派去的人更是试图将人界的守备卖给叛军,摆明了就已经背叛了人界。这个人界最大的守护力量,此时已完完全全的站到了人界的对立面上。
事实上,现在天道盟中已经有一部分人拒绝继续在天道盟中做事,若非畏惧着以邱逢春为首的天道盟高层们,这个人数还会更多。
到了现在,无论是天道盟最为宏伟的四大殿还是居于中州城中央的五堂以及总部,都被这些愤怒的民众在门口设了关卡,只有脸皮足够厚的人才能从容的走入其中,相比之下,只有一处重要机构没有什么人去堵门。
天道盟的法度执行机构,执法堂。
执法堂在当年的中州事变之前便是经历过一番变局,老牌的执法堂成员几乎全被关进了自家的石牢,到了邱逢春继承天道盟盟主之位后,这些人虽然大半都被放了出来,却也失去了在执法堂中的职务,现在的执法堂中,大都已是年轻一辈的人员。
而目前的执法堂堂主,也是历代执法堂堂主中最为年轻的那一位,顾南涧。
顾南涧虽然是邱逢春力排众议委任下的执法堂堂主,但他的行事依旧如以前一般刚正不阿,在盟规之下,无论是什么大人物的亲信还是八阶以上的大修行者,他都照罚不误,因此得罪的人较之当年只多不少。但哪怕在盟中树敌无数,他也是依旧贯彻着自己的职责,就是邱逢春的亲信都被他教育过一番,在许多人看来,他这执法堂堂主的位子已是做不长久,然而几年过去了,他依然好端端的待在那里。
很多人都猜得到,这是邱逢春的意思,顾南涧固然不受人待见,但他的行事却是一直规范着天道盟中人的言行举止,很大程度上维护了盟中的稳定,而且在中州城民众的眼中,顾南涧的风评一直都不错,既然如此,让他做一个天道盟的标杆也未尝不可。
但很少有人会想到,顾南涧居然会在黎震带队的支援京城的队伍被完全扣押之后冲入总堂,与邱逢春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其后更是与民众一同参与进了反对天道盟目前行径的抗争之中。他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一往无前,几乎是舍弃自己在天道盟中的一切来反对天道盟,或者说邱逢春之前的行为。
因此,现在的顾南涧已是几乎被排斥在天道盟之外,但却也赢得了民众的认可,现在的执法堂在天道盟的其他机构之中,已经堪称一处乐土。
顾南涧现在便在执法堂中得以享受片刻的宁静,但他现在的面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因为有一个人此时正在执法堂中拜访他,而现在他不太想见到这个人。
“我记得我说过,我虽然相信你是无辜的,但不代表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无辜的。”
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北冥修。
北冥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闭关的,机缘到了,总不能将其放跑。”
至少现在在他面前的北冥修,修为较之以前似乎确实有着一定的突破,顾南涧也就相信了这个解释,只是他对北冥修的不满依然透露在表情以及言语之中。
在目前这个中州城内部风起云涌的关键时期,北冥修什么都没有做。
这些日子里,北冥府一直都是关着大门独善其身,虽是让北冥府难得的有了风平浪静的日子,却也无法对外面的局势起到什么大作用。
在顾南涧看来,北冥修这个副盟主就算只是一个虚职,他至少也要在这个非常时期作出自己的表态,天道盟现在肯倾听民意的人已是极少,顾南涧还是其中最为激进的那一个,北冥修这般关起门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他确实是看不惯。
北冥修对他摊手道:“你也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我行事本就有诸多不便,哪里能像你这般自在。”
顾南涧点点头,说道:“你现在找上门来,总不可能是来找我诉苦的吧。”
“为什么就不能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的呢?”北冥修微微一笑,将一个纸团极为隐蔽的射向顾南涧的衣袖之中,顾南涧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已是下意识的握住了那个纸团。
顾南涧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眉毛顿时拧在一处,半晌后轻声说道:“先说好,若是你拜托的事情会危害到中州城,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那年北冥修遭逢大变,成为了声名狼藉的幽冥公子,知晓中州事变的一些内情的他答应在暗中替北冥修寻找翻案的证据,北冥修也偶尔会来拜托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用隐蔽手法传递消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