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亚短记第七节】
“我……这是在哪里?”
我左手抚着我的额头,右手慢慢撑起了躺着的身子。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向四周望去。那是比夜还要黑的阴霾,我只能看得见脚下向前两米不到的地方。
“瑞恩!以撒爷爷!你们在么?”
我大声的呼叫着,在这么浓密的阴霾中,如果不通过声音交流我们甚至会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擦肩而过。可是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他们难道出去了?我这么想着,可右手传来的触感却告诉我,我不在家里,甚至不在那片丘陵附近。因为从我的手心传来的是枯草的手感,准确地说不是枯草,枯草都是脆或者蔫儿的,而这片草皮却是冰冷而尖锐的感觉。
要不是那草叶的柔韧,我甚至以为摸到了冰碴上。我停止了呼叫,仔细的辨认着周围。我的声音消失后周围静的出奇,渐渐的一种空冥的不真实感慢慢的袭向了我。
我发现手边有一盏老式的油灯,刚好有两根火柴。油灯的底座旁有一段粗糙的条带,应该是用来划火的地方。我调整了灯芯点着后又照上了玻璃罩,提起灯开始在周围慢慢摸索着。
油灯的照明范围有限,也只是将将的一米,这点光却让我看清了这有限范围内的东西。草是病态的紫色,跟那沟壑旁的紫岩是一个颜色,草上面纵横交错的有很多细小的、像是荆棘一样的东西。稍不留心就可能会被划伤。
草叶细长扭曲,都有倒刺,像是一群想要择人而噬的毒虫盘踞在地上。看着这地面,想起了那恶心的怪物,我开始心虚了起来。习惯性的摸向我的背包,却摸了一个空。没有可以拿来防身的东西,心下更是胆寒。我手中有些颤抖,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做不到。今天一天的经历让我对那种吸食灵魂的东西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瑞恩!以撒老爷子!你们听的到么?”
我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我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有人能回应我。这种孤独无力的感觉让我鼻头发酸,眼睛也开始酸涩了起来,我想,再这样下去我的眼泪会不争气的掉下来。我继续喊着,慢慢的从颤抖开始变得撕心裂肺,这种迷失,被未知的恐惧环伺的感觉让我神经质般的大吼。
我向着一个方位走着,起码我认为我走的是直线。走过的一路出了紫色的草,就是横亘的荆棘。油灯的油也渐渐的少了,灯光开始忽明忽暗。黑暗即将夺回他的主导,我开始往前狂奔,希图光明被吞噬前找到脱离这片漆黑的阴霾。
之前的荆棘我都小心绕开,在我开始狂奔以后就不管不顾了。紫色的荆棘锋锐但却都是脆的异常,虽然身上扎的生疼但却没能阻拦我向前亡命奔逃的步伐。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呼喊,只是一味的低头猛冲突然脚下的触感变了,脚步的沙沙声变成了踩在石地的嗒嗒声。
我激动得睁开了眼睛,这时油灯已经告罄。但周围也明朗了起来,我脚下是那种紫色的岩石,背后和周围大约五十米直径的区域之外是那种浓密的阴霾,我出来了。但是却是被阴霾包裹着,要想出去,还是要重新回到那个令人生厌的地方。
这里实现很清晰,甚至地上泛着淡淡的紫光。我抬头看去却还是氤氲的雾气,看不到天空。这是一片紫黑色石头的平地,阴霾没有翻滚就这么静静的围着这里,从外面看阴霾不再是纯黑的,表面有些淡淡的紫色,里面还是不很通透。
突然,视线里阴霾里一处突然翻滚了一下,我慢慢往那边走打起了最后一根火柴,向着那处翻滚过的地方扔了过去,进入阴霾后,火柴照出了一团光晕,但是很快随着深入阴霾而被黑暗吞噬,再无踪迹。我寻思着是不是看错了,其实我没有看错,我只是在为不想回到那个地方找借口,宁可在这里等到天亮,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重新进入那个噩梦。
我慢慢往回退去,一步、两步……确定那里不再有动静,我慢慢转过身,眼睛还是盯着那里。我身子转了一半,视线才谨慎的跟着身子转向正前方。可是就在我转正身子的时候,一颗人头般大小的眼睛,正正的在我的面前漂浮着、瞪着我。
这可比直接看到造成的惊吓大得多,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惊呼了一声,顺势后倒,左手准备撑住地面,右手则提着那个油灯,抡圆了砸向那只眼睛。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眼球也被我砸了出去,它又远远的瞪了我一眼,就飞进了阴霾里。
我定了定神,呼了几口气,油灯已经被我砸得变形,玻璃罩也碎了。作为灯肯定是不行了,可作为锤子却还是可以凑合,我握紧了提灯的把手,注意力放向周围,从地上爬起做躬身的姿势,随时准备闪躲和还击。它迟迟没有回来,我渐渐松了一口气。
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再台眼时却发现周围本来静止的阴霾,慢慢的顺时针旋转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着转动,也由难以测度的黑暗,渐渐变的发紫,慢慢的可以看清楚后面了。
我倒是希望他继续深邃而难以测度,此时的我像是脑门被人狠锤了一下,眩晕、无力、绝望席卷了我的全身,那旋转的阴霾后面是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圆球,那是眼睛,一个又一个邪神之眼的仆从。
他们顺时针的飞行带动着阴霾的转动,这下完了,他们任意一个都拥有着撞断一尺来粗的大树的力气,而我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