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亚短记第四十二节】
这一步迈的沉重而迟缓,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撕毁了我所有对“善”的希冀。纵然如此向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挥剑依旧让我万分抵触。
那群庸人,不,他们已经成了恶人。对着一个迟暮的老者痛下杀手,除了慰藉自己的“良心”还有什么用?如此残忍的一个世界你还希图他们有怜悯之心么?
我大可带着以撒躲起来,失去了替罪羊的他们很难再甩开史莱姆王,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他们会甘心么?多米尼克和我以后还会有安稳日子么?
思绪不断翻滚着,我不断的做出假设再快速否决,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不管我再往哪里想都是行不通的,唯有一个方法,一只凶残的饿狼扑向你,撕咬你。你可以打跑它,可它依旧会尾随你伺机再下杀手。
你只有把它打疼了,打死了,那双恶毒的眼睛才会畏惧你,从你的身上移开,甚至永远地闭上。
我的心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寡毒?这么做真的好么?站到自己同类的对立面上,就只用挥下这一剑。我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已经星星点点的遇到几只拦路的史莱姆,我亦是随手一撩便将它们劈开,不去看第二眼,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最前面正向我跑来的黑影,内心矛盾之极。
这无关乎我对这些庸人的怜悯,而是理智与暴虐之间的博弈。这几个月的打打杀杀,我已经习惯了用剑来解决问题。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那黑色身影已经从最初的黄豆般大小变成了碗口大,并且继续在在我的视线中慢慢放大着。或许我只用送他们一程,就让幕后主使者认为是错估了这团史莱姆的实力。若是那些庸人不再制造麻烦,此时也就作罢了。若是再来,这便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定下心神,我与那当先一人已经只有百米之遥,我再次狠了狠心,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要怪,只能怪你们用心带毒,你给我们来阴的就别怪我们来狠的。心念及此,一剑抖手就向着那人的脚踝处刺去。
这含怒一剑释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剑光以雷霆之势急飞向他的脚踝。就在我第二剑再出之时,第一剑竟无巧不巧的击碎了跳到那人脚前的史莱姆。那人抬头看向了我,似是有些激动。踉踉跄跄之下还是腾出一只手对我招了招。
这反映不太对劲,他是想套近乎利用我大意的破绽进行攻击么?不是很像,有几个没脑子的会在敌人就在眼前还不躲不闪径直冲过去?还是说他在赌我不会出下一剑?
我有些狐疑,不确定之下手中的第二剑也慢了下来。他单手做喇叭状,应该是吼了几声什么。史莱姆之王溅起的雪浪声势太大,我并没有听清楚,他抬手取下了脸上的护甲,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胖脸,竟然是熊泰。
愣神间他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看我站着不动,一把拽住了我的左手继续向着我来的方向狂奔。我被带的一个踉跄,连着跑了好几步才跟上了他的步伐。他对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吼着:“奥克……你……你傻站着干啥啊……没……没看见后面……那怪物啊?!”
我的大脑一时有点短路,理了一下思路,心中不由得动摇了起来,怎么回事这群人?“前面是我家!能不能换个方向跑?”
熊泰眼睛转了几转,站在了原地,那史莱姆之王离我们也就一百多米,他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个筒状的东西,对着斜侧方的天空就是一拧,一颗泛着绿光的火球就飞上了天空。乌云尚未散尽,这一点绿芒点亮了人性的光茫。刺穿我内心的阴暗。
接着,他又拉着我向着发射的方向跑,我时不时的向后看看,那缠着史莱姆的几个人也渐渐转向。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我暗自苦笑一声。
我的推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只是先入为主的把他们认为是来找麻烦的。以保守方对以撒的排挤甚至憎恶加畏惧的态度,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
虽然我说服了自己心中对自己小人的说法做出了否定,可是我还是太冒失了,若是刚才那一剑真的命中,鱼骨剑估计以后都要埋没在凝胶海之中了。心中多少还是有着一些愧疚。
他们并没有一齐逃命,就说名他们的目标便是这团凝胶,而不是为了脱离。我也就略尽微薄之力来弥补刚才的过失吧。
他们几个人穿的一个颜色的轻甲,我打量了熊泰几眼,黑色的轻甲光泽而紧致。
我迅速的看了看周围行进路上的情况,大雪覆盖压实几乎是一马平川,我对着熊泰吼道:“你往侧面跑,避开雪浪的锋芒,再伺机攻击。”
熊泰的体力不是很好,再这样跑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歇菜。这也算是帮他减轻一些压力,看他与我分道而行,我也站稳了脚步,朝着背后的史莱姆王急刺三剑,慢慢后退着对它进行着攻击。
那死人脸和拉尔在雪浪的最前沿快速的窜动着,死人脸不停的施展着魔法,拉尔则伺机为他和几乎没入雪浪的哈维进行治疗。
小的史莱姆被分割的足够小就会失去生命力,跟蚯蚓一样,而对付这大家伙的战略,也应如此。我看向以撒所在的雪面,此时已经没有了危险,我的心下也是一松,他为了附魔存钱罐阿正也是不做多想,还好有我在。
想到以撒我脑中突然琢磨到了什么,刚才我把凝胶交给以撒当柴用了,对了!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