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谈这边苏易如何去招待林宸一行人,话分两头。
此时那位与林宸几乎同时坐上飞机的,让帕尼感到熟悉的男子,也久违的踏进了这片离开多年的土地。
已经过去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吧?男子心中默默思量着。在自己成年的时候离开了故土,漂洋过海去到了南韩,想要实现自身的抱负,也是想要证明自己,至少让师傅明白,即便不能修道,他吴修缘也不会比别人差。
只是,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一切都已经成空。自己终究是让他们失望了。但是,在最后,他还是没有能够忍住,至少,想要再看一眼这片故土,再见一见那些故人。不知道这些年,师傅过得如何?
当年自己仅凭一身意气,负气离开,如今想来,不知师傅该是如何伤心。自己还真是一个不孝之人啊,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是自取其咎。
将心中的凡尘思绪全部排除,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那个他从小长大生活多年的地方。
青城山林木葱郁,恰似一座绿色的城廓,古人认为此乃神仙居住之所。东汉年间,张道陵在此创立天师道,就此奠定道教名山之首的地位。
吴修缘离开这里已经十年了。任何事物都难以抵挡时间的流逝。青城山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在去年被列入5a级旅游景区之后,就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也修建了大量的设施。
这里少了几分清净,多了几分红尘。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否还居于此地,但这是他唯一可以找来的地方。
他一步一步的前行着,没有运用半分的能量。他与那些普通的游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专注和虔诚。
以师傅的修为,如果还在这里,恐怕在他刚刚步入青城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只不过,是愿不愿意见他的问题。
他从南面攀登上了峰顶,领略着这久远以前再熟悉不过的风光。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之久。
然而风光再好,若是故人不在,那么也只是勾引愁思罢了。师傅他,终究不肯见我。
他没有在继续等下去,从北面的一条小路走了下去。到了半山腰之处,看到了那熟悉的入口。他仔细感受着,以前的阵法还在那里。
“师傅当年还跟我说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如今看来,却是真正的道术。”
他回忆起了过往,微微一笑。当年自己没有修道的资质,师傅他们不忍打击自己,将一切涉及到了仙道的事情都隐瞒了下来。实在无法解释的,如这出入的阵法,也是套用一些自古长存的解释来糊弄他。
他迈着固定的步伐,穿过了迷雾的阻隔,再次看到了旷别已久的居所。那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竹屋,是他和师傅常年生活的地方。
不知怎么,尽管这么多年以来,他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也领略了世间诸般的风光,却远远不及此刻这简单的摆设,让他彻底的心安下来。
他望着那片小时候肆意玩耍的院子,望着那不知源头何处的潺潺流水,望着那散发着清香的青青草地,以及那个被罚时常常跪坐的蒲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似乎就像在昨天刚刚发生一般。
他的目光盯着那个蒲团,缓缓的走了过去。蒲团摆放的位置正对着师傅的房间,时刻处在他的视线之下。
每当自己犯了错,师傅都会让自己跪坐于此静思己过。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触感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恍若昨日。他明白,师傅是疼惜自己的。即便是罚跪,也是让自己垫着这个东西,至少可以好受些。
他将蒲团微微前移,双腿跪在了它的位置,正对着那件紧闭的竹屋,高声诵念着。
“师傅的养育之恩,修缘此生,无以为报。”
“只愿师傅仙道永昌,大道不朽。”
双手作揖,跪拜而下,不再起身。
。。。。。。
“你就真的不再见他一面?那可是你从小养大的孩子啊。”
满头白发面色苍老的老者出声问道。二人之间存在着一张棋盘,看棋盘上的落子,想来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老者知道,自从修缘那个孩子上山之后,自己的好友心便乱了,再也无法落子。
棋盘对面的修士亦是白色长发,身穿道服,面容看上去却十分年轻,估摸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面相俊朗,额头中央生有一道金色的火焰般的纹路,平添了一股飘逸之感。
听到了好友的问话,他闭上了双眼。
“道不同。”
老者缓缓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好友,对于原则问题固执的可怕。以他那嫉恶如仇,斩邪除恶的理念,如今面对已然沦为恶灵的养育之徒,内心的波澜起伏,可想而知。
“如果不见,那么以修缘的性子,可能会一直跪在那里。”
“那便让他一直跪着好了。”
“跪着倒是无妨,只是这恶灵的气息在那些人眼中清晰可见,长久待在一处,怕是。。。。。。”
“我的徒弟还轮不到别人来替我清理门户。”
他是谁,青城山这一代的掌教,被誉为踏尘境之下第一人,世间唯二踏尘境苏墨的师弟,张清寰。
他的弟子,纵然消亡,沦为恶灵,也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
“你这性子。。。”
老者捻了捻自己的长须,轻声叹道。这么多年,一样的护短,一如既往的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