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点起了一堆旺火,火堆上架着一口装满清水的大铁锅,两个大汉正死死按住那个不断挣扎的小孩,上衣已被撕成几片破布,嘴被一条白布堵得严严实实。
可怜那孩子原本就饿得全身无力,被两个壮汉按住,只能不断摆动着脑袋,两只光光的小脚丫无力的踢着,却怎能从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手中挣开?
旁边一人则赤裸上半身,手提尖刀,正在对那孩子的上身比比划划,似乎琢磨着从何处下刀最为妥当。
看清院中的一幕,云沐尘只觉得全身冰凉一片,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前世中,他也曾辗转流浪上千里,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说魔族入侵,战乱四起,许多百姓无粮可食,于是就把死人用盐腌起来,晒成肉干,以供食用。而这些人肉,被称为“两脚羊”。
想不到这吃人的事实,如今就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
“你们!都该死!”
双目已被刺激得一片通红的云沐尘大吼一声,左手一按墙头,身子如同一只巨鹰一般凌空跃起。当头一拳重重轰出。那名提刀大汉猝不及防,硕大的头颅顿时生生炸裂,红白脑浆流了一地,死相惨不忍睹。
余下两人怪叫一声,一把抓起身边武器,朝云沐尘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小子,你杀了我的兄弟,老子不会放过你!”
刚刚经历连番大战,云沐尘怎么会看得起这等宵小?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两把钢刀的当头直砍,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喉结上。
寻常人哪里经得起云沐尘的一拳?可怜那个脸有刀疤的汉子眼珠凸起,口中荷荷连声,身子却如同一摊烂泥软倒下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见不活。
剩下那人愣了一愣,举着刀作势要扑上来,却只是虚晃一刀,转身就往门口奔去。
“还想跑?”云沐尘怒火高炽,拔腿便追了上去。
眼见他几个大步就要追上那人,却见刀光一闪,那人突然回身,借着腰腹的回旋之力,钢刀迅猛无比地斜斜砍了过来。
原来这人刚刚逃跑的模样,竟然是装出来的。
这一招拖刀计用得实在是快准狠,他很有信心,这些年来,依靠这一招,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比他们强大的对手。
但是从无数生死线上打滚过来的云沐尘,岂是这些小把戏所能暗算?他连手都懒得动,只是冷哼一声,一只火鸦从腰间万鸦壶中飞出,顿时将那人点成一个巨大的火团。
那人被烧得大声惨叫,在地上拼命打滚,但是离火何等猛烈?任凭他翻滚求饶,却反而被烧得皮开肉绽,连讨饶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去。
云沐尘勾了勾手指,那只火鸦飞回万鸦壶中,那人瘫软在地,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半晌才哑着声音问道:“你看咱们吃人不过眼,便要杀咱们,是也不是?”
这人大约是被烧伤了声带,声音又是嘶哑,又是难听。云沐尘冷冷的说:“若不是还有话问你,岂会让你这般轻易活着?”
那人面如死灰,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老子是活不成了,你要杀就杀罢,给老子个痛快!”
云沐尘点点头,问道:“我来问你,你们什么时候来这个镇子?又打算往哪里去?”
那人被烧得全身是伤,急促地喘息了几声,这才勉强答道:“咱们早上刚到,打算在这里过夜,休息一两天再动身北上。”
云沐尘嗯了一声,又问道:“这镇里的百姓呢?”
那人不由得一呆,惊讶着反问:“你不知道?”
云沐尘心中疑云大起,诧异道:“怎么了?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走得走,死的死,哪里还会有人?”那人躺在地上,突然哑声大笑起来,“莫说这个镇子,这方圆十几里,你若是能找到一个活人,便算你的本事!”
云沐尘熟知战事,闻言冷笑道:“此处南行二百余里有武毅军镇守出云城,西面越过山脉有大城安平,往东便是鹰扬军的战区,为何这里没有人烟?你休要瞒我!”
那人不由得一呆,艰难的扭着脖子瞥了云沐尘一眼,看清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皮甲,恍然道:“原来你也是个逃兵?”
“逃兵?”云沐尘冷笑道,“你怕是想错了什么!听你的意思,你们这几个人,原先是哪个军团逃出来的?”
“不怕告诉你,咱们三个都是鹰扬军的兵士!”
那人梗着脖子,嘿嘿怪笑道:“爷们不怕死,但是也不想跟魔族那些鬼东西死拼,三百人的护卫队,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大半,连统领都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刀砍成了两半。那娘们害得咱们损失惨重,咱们可不会再替他们卖命……”
这人说话九不搭八,云沐尘只听得云里雾里,听到关节处这才恍然,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遇到了影镰!”
他思索片刻,徐徐道:“看来你们原本是接了护送任务,却不料路上遇到了影镰。想必你们护送的是一位大人物。只不过你们几个贪生怕死,半路悄悄溜走了,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他们这些作威作福的少爷千金,只不过是出身比咱们好,凭什么就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都是一条命,莫非就比咱们金贵许多?”
云沐尘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好歹也是军中出身,又有兵器在手,便是打猎也不至于饿死,为什么要吃人?”
“小子,一看你就是没经过什么风浪!”那人怪笑连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