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的天气,如同贺一飞的心情一般,阴雨连绵,一连数日。
这几日,除了偶尔与父亲闲聊几句,余下的时光,贺一飞只是怔怔的望着窝棚之外发呆。
也许,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贺一飞,只能选择屈服于残酷的现实。
人生便是如此,机会稍纵即逝,但选择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并没有真正的人生赢家!
孱弱的贺农,遇上这阴雨连绵的天气,日子也最是难熬。
身体的暗疾,伴随着那潮湿的空气袭身,开始残忍的摧残着贺农坚强的心。
而令贺一飞真正的恢复理智,便是在他听到父亲难以忍受伤痛时发出的一声轻哼。
“父亲,您怎么了?”
看着贺农因极力克制而变的扭曲的面容,贺一飞的心里,也是无比的酸楚。
“不碍事…老毛病了!”
区区几个字,仿佛是从贺农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细如蚊蝇。
“是您的伤…?”
这一刻,贺一飞终于清醒了过来。
原来,父亲的伤痛并没有完全的治愈,这随时发作的痛楚,他又是如何一次次坚挺过来的呢?
这么多年了,贺一飞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痛苦的模样!他,一直在硬撑着,只是为了不让贺一飞分心!
“父亲,对不起…”
体会到父爱如山,贺一飞顿时有种枉为人子的负罪感。
“没事的,我还撑得住!”
贺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只为了向儿子证明身体的无碍。
看到父亲的坚强,贺一飞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只见,贺一飞轻轻的扶起父亲,自己也是盘膝坐于他的身后,双手顺势抵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随着贺一飞的操控,他体内那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气,便是缓缓的朝着贺农的体内注入而去。
“孩子,不可!”
随着那温和的能量入体,贺农顿时感觉身体一轻,但是,转瞬间,他便明白了贺一飞的想法。
“父亲,您不要抵抗!”
贺一飞轻声的叮嘱着,转而将精力全部集中在那股气之上,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它在贺农的身体之中游走。
通过气的感知,贺一飞终于发现,父亲之所以如此孱弱,完全是由他体内多处的气血淤堵造成的。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贺农的伤,并不是贺一飞能够治愈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贺一飞的气也是快速的消耗着,最终,它终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贺一飞微弱的功力,却是杯水车薪,经过气的滋润,贺农的暗疾,恢复的也是十不足一。
即便如此,凭借着贺一飞的努力,贺农的痛楚也是减轻了许多,至少,他的表情已不像之前那般痛苦。
“孩子啊,修行不易,你没必要浪费在我的身上!”
此刻,贺农的心思,还是完全的放在儿子的修行一途之上。
“不碍事,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慢慢积攒的!”
能减轻些许父亲的痛楚,贺一飞便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对了,父亲,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熏池武神曾赠予了我一本炼气功法,您若参照那功法练习,那您的伤,不就可以彻底的治愈了吗?”
自己的治疗奏效,贺一飞的脑子一转,猛然想起了彻底根治暗疾的法子。
“不会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的!想当初,治疗咱们爷俩伤势的,哪个不胜过你如今的修为?可是,咱们爷俩不一样落的这般下场?”
贺农并不像贺一飞那般理想化,他已经看透了太多的事。
“也许,他们当初便是在乎自己的修为浪费,才没有拿出十足的力气为您疗伤吧?”
贺一飞并不认输,在那负面情绪的影响下,他已是将罪过归咎于了别人。
“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阴暗!我的伤,自己心里最是清楚!若他们曾经有所保留,那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贺农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指责着他的猜疑之心。
“那咱们总要试一试嘛?”
贺一飞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想法。
“就凭我现在的体质,是难以进行修炼了!即便是你帮我疏通了一些淤堵,过不了几日,它们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些伤,已经与我的身体融合成了一部分,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分开的!或许,真到将它们彻底祛除的那一日,也将是我大限到来的那一天了!”
十余年的伤痛,贺农最是了解,他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夸张。
“难道,儿子就只能看着您活在这痛苦之下吗?”贺一飞不甘心的说道。
“人各有命,这是天意!对了,私传修行之法也是大罪,以后,你切莫因感情用事,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贺一飞的心软,也令贺农很是放心不下,为了他以后不会鲁莽行事,贺农只得再次叮嘱着。
“儿子记住了!”
贺一飞终是妥协了,他语气消沉的回应着。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了!”
身体暂时的舒适,令贺农也是倍感疲惫。
贺一飞见状,连忙起身,他搀扶着父亲缓缓躺下,顺手为他将被子盖好,自己则是静静的跪坐在父亲的身旁。
“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父亲,我也要努力的拼一把!”
看着父亲沉沉的睡去,贺一飞的心里,也是暗自的给自己鼓着劲。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