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随时可能来临的命运,荷鲁斯运转着那平时荒废的大脑,想要寻找出解决一切的办法。
但此刻,他就像被束缚在无数蛛网之中的小虫子,除非他能够有冲破这蛛网的力量,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蜘蛛慢慢接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但在荷鲁斯眼里却仿佛过了许久。
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稍微挣脱了一部分束缚,他的双手得以开始活动。
只是,这不代表着他安全了。
荷鲁斯清晰地知道,他已经接替了罗姆次的命运,而这命运就是在木床之上,等待着其他村民的啃噬。
或者,也许在那一刻,他可以脱离木床,然后在众人围攻之下挣扎。
因为这可能是当时历史的真实。
——罗姆次被惊动了,所以他醒了过来,旋即离开了木床,与众人争斗。
这是荷鲁斯猜测的,所以也许之后他也会如此,重演历史的真实。
即便这样,那又如何?
他依旧是属于故事之中的一个角色。
只有跳出既定的故事,才可以完全逃离,不然即便他可以离开木床,但不过是再一次被操控而已。
旋即,可以初步活动的荷鲁斯调动着体内的灵性。
一座巨大古朴的墓碑出现在了他身下,好似镶嵌在了木床之中。
这就是“守墓人”的“墓碑”,它的寓意便是:
——死者的归途。
大地是死者的归宿,墓碑则是死者的归途,在外游荡迷失的死者们,将被墓碑指引着,这是一条归途,死者们终将通过墓碑回归家园。
所以,“墓碑”蕴含着“路”的概念。
而“守墓人”则是掌控着这条归途。
但,荷鲁斯却震惊地发现,墓碑已经被封锁了,他无法通过墓碑离开这里。
从启示之中他知道,既然已定的命运无法阻止,那么就自己主动进入被编制好的命运之中,然后再寻找破局之法。
要想打破命运,就得先进入命运。
荷鲁斯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重新回到了村子里面,希冀有机会混淆既定的命运。
而此时,虽然他觉得大概率就算传送离开,也摆脱不了宿命,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尝试。
只是,第一次尝试就宣告失败了。
墓碑上面逐渐密布了无数裂痕,最终破碎掉。
还有什么办法……荷鲁斯心中略有些着急,即便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那染红的世界,但他知道那些贪婪嗜血的村民们就快进来了。
“背叛之白蔷薇”。
荷鲁斯随即想到这一把刺杀达摩纳斯的匕首,瞬间从怀中掏了出来,只是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
或者说,他不知道有没有用?
滴血?
荷鲁斯那思绪发散的大脑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只是片刻,他便开始尝试,旋即将“背叛之白蔷薇”的匕尖放置左手食指上,然后轻轻划破开来。
有些深沉的红色粘稠液体顺着匕首慢慢滑落,最终滴落到他的衣裳之上。
荷鲁斯看着自己那有别于其他人的血液,瞬间有些失神,但回过神后却有些失望,因为“背叛之白蔷薇”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吸收所谓他那流传自奥丝珊妮的血液。
而就在这时,大门忽然间被推开了。
荷鲁斯感受这自身双脚和大脑已经可以脱离木床开始活动了,但他的身体依旧紧紧束缚在木床之上。
好像只有等到他们进来之后,身为“罗姆次”的他才会被“惊醒”,最终离开木床。
荷鲁斯此刻的大脑瞬间运转着,旋即,他抿了抿那干燥的嘴唇,牙齿之间相互摩擦着。
最终,他从怀中取出看起来像是果冻的墨黑色的胶状物,上面点缀着一些散发着荧光的斑点。
这是索恩斯,也是罗姆次的特性物。
荷鲁斯所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吞了这个被他猜测为特性物的东西。
特性物究竟是不是类似于超凡者晋升的秘药?如果是真的,那么相同途径的超凡者们会不会是厮杀的关系?这看起来有些难以让人相信……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荷鲁斯最终驱逐了这些念头,他只能抛弃那种恶心的冲动,以及对于其他事情的猜测。
于是,荷鲁斯微昂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特性物,然后抑制着那恶心的冲动。
只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呕吐的yù_wàng,反而十分渴望,那特性物仿佛是与生俱来属于他的一部分。
最终,他吞咽了下去。
凉凉的,就像是果冻一般……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随之,那恶臭、苦辣刺激着他的味觉,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自从成为“守墓人”之后,即便只是一些肮脏污秽的东西,他都没有太大反应,美味的食物也犹如嚼蜡一般。
紧接着,还未等他忍受这种极端的味道,他那干皱的身体却开始逐渐撕裂开来,露出鲜嫩的血肉,暗红色的血液沾染了他的全身。
仿佛正在蜕皮一般,只是不同于动物的蜕皮,他这个却仿佛是活生生撕裂了自身的皮肤。
痛彻心扉……
荷鲁斯不知道怎么形容。
而伴随着,那些新鲜的血肉忽然逐渐变得黯淡,就好似即将腐变的猪肉。
此时,血液夹杂着那淡黄色的油污。
荷鲁斯的脑袋好像被劈开了一般,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诱惑、邪恶的话语:
“努比思……努比思……努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