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耀祖玩火终烧身
儒才出面惹祸端
今晚尚文在书房之中拉起了他心爱的二胡,二胡的琴声听起来总是悠扬而凄切,如泣如诉。
真不知他的心情是否如这琴声一般灰暗而低沉。也许是对这浑浊世界的悲鸣,又或是在思念他已故的母亲。究竟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母亲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虽然不懂音乐与诗词,人却温柔善良,优雅美丽的背后有一颗慈爱的心。
母亲在的时候一家人都其乐融融,即使他们两兄弟做错了事,母亲责备的语气都充满了慈爱。而母亲的离世让父子三人用僵硬的外表维持关心,包裹自己受伤的心。
没有女主人的家庭总是缺少温情。
尚文也想早点找个温婉可人的姑娘,给家里添点人气,总想拥有一份能花前月下春意浓,西厢房内赋诗画眉更相惜的这么一份相看不厌,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才子佳人的金玉良缘,在现实生活中犹如海市蜃楼,可想不可及,寻遍方圆几里,也没有遇见让自己心动的姑娘。每次媒人前来,尚文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多次看见父亲不满的表情。他的心里又何尝不知,人到中年后儿子长大成人,总希望孩子早日成家,孙儿绕膝来填补他丧妻之痛,天伦之乐。
但尚文始终坚信,属于他那份爱情始终会到来,那青春美貌的姑娘在等着他。
对于美好爱情婚姻的渴望,对将来美满生活的憧憬,不知让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然而不管怎么样;每天早上总有许多生意上的事等着他去打理。
一日午后,因为年节将近,尚文与尚武两兄弟很快便将拉出去的酒卖完了。正当二人驾着马车回到杨柳庄时,便见杨柳庄的西头聚集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吵闹声。
那场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远远的,似乎有人背着枪;尚武怂恿着尚文过去瞧个究竟,话没说完人就已经飞奔过去了;尚文大喊着让他回来,碍于哥哥的面子,尚武搔搔头烦闷地叹了口气,回到了马车上。
两兄弟把马车驾了回家,一切安顿好之后,一齐来到村西头的人堆里。
李耀祖门前的一块大坪之上,聚集了几乎杨柳庄所有的乡亲。其中也有十来个持枪的外来人,尚文眼尖的看见了人群中的父亲。
两兄弟不知何事,便都挤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李耀祖与他儿子小宝,被两个持枪之人踩在地上。枪指在他们脑袋上。
这可是有人来要命了!
李耀祖不敢动弹,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只好不停地求饶着:“牛老板,看在你我以往交情上,你行行好!放了我们爷俩吧!这么多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凑不出来呀。现在只剩下四五十亩田与这栋老宅了。您要不嫌弃全…全给您拿去!”
尚文虽不认识这些人,单看这李耀祖对他的称呼,便知他是县城恶霸牛半天。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在庆丰县的百姓之中,谁人不知!
此人心狠手辣,多少豪门富户都栽在他手上,倾家荡产。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数年之间,他与官府勾结,县城的烟馆,妓院都是他的产业。不管多少的家产,你要是着了他的道,都将你搞得清清白白,一个子都不剩。
尚文心想:耀祖这点身价栽在他手上,真是凶多吉少!不知如何才能收场。
正当尚文暗思之际,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满脸横肉,身量不高但极其粗壮的男人,一双三角眼顾盼之间凶光若现,让人见之生畏。此时他一边把玩者一支八九寸长的手枪,一边粗声粗气地道:“放过你?好啊你倒把欠我的钱还上。你以为我的大烟和那水灵灵的姑娘都是泥捏的吗?今天收不到钱——那就要你们的命!”
刚才说话的就是牛半天,他说着说着,便走过去对着耀祖身上猛踹了两脚,地上的混世主疼的嗷嗷叫起来。
随后,那双三角眼又恶狠狠地瞪着李小宝;他走过去时,眼中的凶光更显得阴郁,小小的孩子就那样跪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这时抱着手炉站在一边的王儒才一见情况如此,便怒竖浓眉:“牛半天!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快放了这个孩子!他没碰过你那不干不净的东西!”
猛然听见有人如此对自己不客气,牛半天以为碰上硬蹅了,真是第一次!他慢慢的转过身来,见到的却是一个留着长胡子,身着一身破旧长衫,瘦猴一样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脸怒容对着自己。
牛半天想:有这样不识趣,不知死活的人。自己正找不到撒气的地方,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来到了儒才的面前,猛抬右腿,一脚踢在了王儒才的脑门上。王儒才应声而倒,早已没了知觉,手上的火炉摔倒在地上,炭火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人群中一下子没了声音,大家都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牛半天又走上前去,抬起脚在他胸口猛踹两下。口中恶狠狠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同我讲天理王法?老子就是天理,就是王法!”
此时王儒才已经没有气力,歪头吐了一大口鲜血;十多岁的儿子红着眼卯足了劲欲上来拼命,被尚文一把抱住。茂兴万万没想到儒才竟替那不肖的小辈出头,伤了自己。
茂兴上前去将儒才扶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全身无主,站也站不住。茂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