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尚文敲锣迎军人
昌发形象入人心
见祝怀山与女儿开玩笑,玉娇也觉得冬梅也已是待嫁之年了,便接口道:“祝书记的想法的确不错,你认识的人这么多,何不给她保个媒?”
祝怀山愣了一下神后,便说道:“嫂子,你这么一开口,反倒是提醒了我,明天正好有个好青年从部队回来,如果他在家中还没有定亲,我一定帮冬梅保这个媒。”
玉娇爱怜的看了一眼冬梅,现在就这个小女儿没嫁人了,秋菊现在变成这副德行,她可不想将冬梅嫁出外乡,也方便自己老来之时有个照应。
于是便问道:“那后生是哪里人?”
尚文说道:“就是王家王贵仔的小儿子,才不过两里地。”
王贵仔这人玉娇也挺熟的,经常连碾米都是来欠帐的,于是便说道:“家里虽穷,却是极善良的一家人,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持家,也更懂事。”
祝怀山便说道:“嫂子,你真是一个怪人,别人挑女婿都是先看家境好不好?你却总是挑穷人的孩子。”
玉娇笑道:“我也不是喜欢穷,只是人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受些磨难,会早些成熟懂事,再说穷无根,只要人勤劳上进,哪有过不好的日子?”
祝怀山吃饱饭后便从钱包中取出一角三分钱与三两粮票递给玉娇,玉娇却没立即接他手中的钱与粮票,随手冲了一杯茶递给他。
说道:“祝书记明天都要给冬梅说媒了,这顿饭也就算了,哪有收媒人的饭钱的,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明知玉娇是玩笑话,祝怀山却说道:“嫂子,这说媒归说媒,这饭钱一定要给你,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再说即便要吃这说媒的饭,也是要吃男方的,我们冬梅又不是嫁不出去,这么好的姑娘嫁去他们王家是白让他们捡个大便宜。”
玉娇讪笑着收起了钱与粮票,这是国家规定的,谁也不能破坏规则。祝怀山恐公社有事,只喝了一杯茶,便匆匆告辞而去,他走了尚文正好可以睡一下中午觉。
次日早上尚文便与德培等几人敲锣打鼓的来到大坂车站,一眼看去来迎接昌发的人还真不少,他的父亲与两个哥哥嫂子还有几个侄子都来了,亲人之中只有他的母亲李梅英没有来,其中也来了几个大队与公社的干部,祝怀山也在此之列。
李梅英因从小裹脚也走不了长路,加之中年时一年连丧两个已出嫁的女儿,那一年,她整日以泪洗面,一双眼睛便已哭坏,只见她整天双眼红肿,风一吹便眼泪不断,虽然没有瞎掉,但看东西却是模糊不清。
又因昌发在外当兵终年不归,虽有书信寄回,但目不识丁的她便自认为儿子肯定不在了。别人告诉她实情,她反而不信,以为别人在哄她。更是日日痛心,夜夜思念,虽只有六十多岁,看上去却是老弱不堪。
一天一趟的公共汽车,终于与平时差不多的时间来到了大坂车站,待车上的乘客都下得差不多了,才见一个青年军人,穿着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背上背着一床如豆腐块一样整齐的半旧军用被,手上提着一个崭新的看上去鼓鼓的旅行袋来到车门处,这人便是退伍军人王昌发。
当他现身之时,便听见车门外数米之间锣声震天,更看到亲人齐聚,这样的场面怎不令他激动亢奋?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脸上也现出了些许羞涩的模样。
只见他三两步便跨到了迎接他的人群之中,他迅速将手中的旅行袋递于大侄子王显角手中,在他侄子肩上拍了几下,匆忙从裤袋中掏出一包早已撕开封口的大前门牌香烟。
这一切他都是一气呵成,随后便见他一边敬烟,一边与来接他的人打招呼。
尚文见昌发时,只见他外形俊朗,眼神如电,热情中带着机警。身量不高,却看起来如钢铁般结实,行动时动作敏捷,而更显得机智与灵活,面带羞涩而不显木纳,语气平和却真诚礼貌,神情从容干练。
尚文注目之后,便觉得这年轻人很是不错,是他打心眼里喜欢的样子,回想八年前送他去参军时的模样,那份瘦弱与青涩,与现在判若两人,尚文暗赞道:人民军队真是一个大熔炉,的确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
祝怀山见尚文看昌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与柔和。便凑到他的耳边细语道:“这个王昌发年轻人不错吧,今天人多不便提,明天我去问问他,将冬梅许配给他如何?”
尚文昨天以为祝怀山只是随口一说,谁承想他这个做公社书记的会这么有心,便笑道:“有你这个大书记保媒?我们还有啥话可说?一切听你的便是了。”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往回赶,因接待的午饭由王家生产队置办,也是合情合理,毕竟王昌发是由王家走出去的,而且王家生产队只有两户是外姓人家。因此,这种接待的饭局便如宗亲聚会一般。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行程,他们先送到了王贵仔的家中,刚到门口之时,尚文他们的锣声敲得更加的起劲,在这破败不堪的两小间低矮的旧屋前,众人已驻足而立。
尽管王贵仔极力招呼,众人却是讪笑着没有打算进屋坐坐茶的意思。
王昌发见母亲站在门前听着锣声,有种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见她形象有些不堪的脸上确实惊喜不己。
昌发便跨步走上前去蹲在母亲的面前,拉着她干瘦粗糙的手,深情地喊道:“娘,我是你的昌发,儿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