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里逃生李耀祖
此后活着也艰难
尚文与父亲商量后,胸中已有计划。只见他再次来到牛半天面前仍然面带笑意地说道:“牛大老板,你看这样可好?我多出三千元,房子归我。你也行行好,把他们父子俩给放了。先给你两千大洋。余下的四千大洋,明天我们父子俩去借。最迟五天后,我亲自送到你府上。如何?”
牛半天听罢尚文之言,暗自思忖:杀人放火之事自己也并不想多干,毕竟并无半点利益,万一官府追究起来,自己又要花钱摆平。现在毕竟不是刚出道,用斗狠比毒来立足江湖。
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是特别有钱的种,不然也不会明天父子俩去借钱。思至此,便顺势说道:“少了七千大洋免开尊口,你们等着收尸看火光吧!”
尚文听了牛半天的话,察言观色之后,也知七千大洋是他的底线了,难以再谈了。于是痛快道:“既然牛老板豪气,我尚文也不是个娘们!这一千大洋就算交你这个朋友,明天多借一个东家就是了。此事就算翻篇了。我这就回去先给你送两千大洋。”
牛半天瞅这小子也是个爽快人,便点点头,算交个朋友。
茂兴与尚文回家,约一盏茶的工夫,便又赶了回来;将装着两千大洋的布包,递给了牛半天。牛半天将布包提了提,交给了身边的马仔。
随后便对尚文说道:“小子,五天内不见你送剩下的五千大洋,到时可别怪兄弟我心狠。”
尚文忙答:“五天内没借到钱,我提头见你。”
耀祖被放开后,地上尿湿了一大片,想必也是吓坏了。
杨柳庄的乡亲也惊吓了一下午,此时日已偏西,众人都各回各家。总算是有惊无险。
再说耀祖回到家中,这么长时间不在家,此时才知道家中连米油也没有,更别说菜了。现在才知道,一个好端端的富庶的上户,被自己败的一无所有。现在后悔也晚了,日子却得过下去。
走进房内,柜子里只有自己与孩子的衣物,妻子张春花的东西一样也没留下;现在他才想起来,自从牛半天一班人来了之后,就一直没见春花露过面。
现在想想,她肯定趁乱之时逃回了娘家;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一无所有,想必她也不会回来受罪了。
耀祖回头见六岁的儿子小宝蜷缩在墙角。大概是惊吓过度,此时仍然浑身发抖。面对儿子与目前的状况,此时的他才感到万般凄凉,这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过,他一无所知。
夜幕降临时,吹过来的风更冷了。他把儿子抱上床再盖上了棉被,无意间触碰到孩子的额头异常的滚烫,才惊觉小宝吓出烧来了。
对于已经六岁的小宝,他的确没有碰过几回。本来就不懂生活的他,现在面对这种情况,真是没有头绪,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硬着头皮敲开了近亲的门,想找几个本家的要点饭吃,回应他的是一扇被重重关上的门。
隐隐约约有着声音穿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划破他的耳膜“败家子!害人精,还有脸出来?要我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哎呀你小声点,…还没走远呢…”男主人的声音无奈的响起。
耀祖搔了搔头,无比落魄尴尬地回了家;他呆呆地看着床上几近昏迷的儿子,酸涩的眼泪滑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一身响。他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呜咽,父母尚在世时,家中从前何等风光;几个粮仓满满当当的,来家里借钱的乡亲不但要交不菲的利息,还要赔笑,说些谄媚的话,近亲都巴结他们。
那时候自己家中吃剩下的,都比本家乡亲过年吃的还好;那时他想,自己生来高人一等。
然而就这么短短的几年时间,这么一片大好家业败在他的手里。今天若不是余家出手,自己和儿子早已命丧黄泉。
虽然命被救下来了,可家产也没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以后日子想想也艰难。
耀祖瘫坐在地上回想自己干的混账事,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他惊觉烟瘾又犯了,想想也很久没抽了。
这该死的烟瘾,让他离不开赌桌和妓院。
他坐在床边,努力的让自己别想。可心头犹如蚂蚁在叮咬,密密麻麻的疼痒。鼻涕和口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若有人拿着大烟过来换他手脚,他也是心甘情愿。他咬住自己的手,感觉到疼才让他稍稍清醒。
当他浑身难受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小宝醒来,嘴里嘟嚷着饿。
现在妻子不在,他也必须担起父亲的责任了。即便要饭,也要讨点来让儿子填填肚子。
可这杨家庄,又有多少人拿他当人看?舍他一粥一饭?
恍惚间他跌跌撞撞朝外走去,外面漆黑一片,只好去了柴房找灯具。可他对家里也不熟,找不到灯具,只好凭着印象,朝茂兴家走去。这漆黑的夜,路边又有水坑,不惯夜路的他,没走到一半路便摔到在水坑里。
这大冬天的晚上,结冰的寒冷。他浑身上下湿了个透,一头一面一身都是烂泥浆。嘴巴里也不知撞到了哪里,感到嘴里又肿又痛,肯定也流了不少的血,值得庆幸的是烟瘾却没有了。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寒与痛,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余家门口;突然,两条狗冲他“汪汪”直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