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需要登记,穿着当地风俗服饰的守门人坐在城门口,将外面来的人名字,来历,来此的目的一一标注清楚。进城的大多是枉城周边乡村的本地人,无需登记,守门人也乐得清闲。
直到三个可以归为“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出现,守门人打起精神,执笔待写:“说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进城做什么?”
宫九歌用了伊芜这个名字,宫家的户籍,进城的理由是寻亲。
旁边阿季多问了句:“不记录出城的时间吗?”记得之前来时这个也要问清楚的。
守门人听到这个问题,抬起眼来打量着三人,阴阳怪气地说:“等你们出来了再记也不迟。”
铃铃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有点不舒服,但是宫九歌没什么情绪,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枉城里比宫九歌想象中还要热情开放,字面意思上的热情,开放。许是因为男女平等观念深入人心,路边有不少菜摊边坐的大都是衣着精干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在和顾客讲价,最后摆摆手卖了出去。身边偶尔有扛着沉重麻袋的女子进店结算工钱,路过他们身边时,诧异的看着她们的衣饰。
服装店的老板吆喝过来:“那个标志的外乡人,进来看看俺家店里的衣裳不,你们穿上肯定好看。”
阿季提议说:“主子,入乡随俗,如果打算常驻此地,不如先去置办几件衣物。”
宫九歌视线定格,领着二人走进店里。
“枉城这一带天气炎热,他们的衣着多讲究散热,所以会有些……露骨。”阿季想了个词,小声提醒。
从路人的衣着上便能体现这一点,阿季之所以提醒,也是担心对方接受不了。
老板取来两套衣服,分别递给了铃铃和阿季,说:“去试试合不合身。”
铃铃看着他没了动作,提醒说:“老板,还该有一套。”
老板打量了宫九歌一眼,回答铃铃说:“还有一件我婆娘去取了,你们稍等一会儿。”
铃铃和阿季去后面换衣服了,老板的拙荆还没把衣服找出来。老板搭话说:“几位是外面来的?”
宫九歌说是。
老板感慨一声说,好久没看到外面的人来了。
好久?宫九歌留意到这个字眼,问:“以前有很多人来吗?”
老板见她回答,接话说:“也不是很多吧,每天十个八个的,我这小店能卖出不少衣服。近几个月,就没什么人了,瞧着生意也差了。”
近几个月也是个颇为敏感的词汇。宫九歌想起了路上遇到的刀疤男。
老板娘终于翻出了那件压箱底的衣服。这件衣服相比店内挂着的那些明显不同,不论是作料还是做工,都高了几个档次不止。
“姑娘换上试试。”老板娘将衣服拿给她。
衣服整体呈鲜艳的橘红色,上面的刺绣张扬又栩栩如生,这件衣服一直没能卖出去,原因无他,这衣服美则美,但是试过这件衣服的人根本压不住这艳色,几次之后,老板娘索性直接将衣服收了起来。
宫九歌穿素色成习惯,也只有那清淡的色彩才能将她的气场收敛一二。
“王,您可是答应了要陪我逛街的。”少女独有的娇蛮声音传入店内。而女孩子逛街,无非是买衣服,买首饰。
老板见到来人,立刻拉着老板娘下跪在地:
“见过吾王。”
被称王兄的人是枉城的主人,脱离洛国自封为王的男人,那离为姓氏,名,那离遵。
铃铃和阿季早早的换完了衣服,候在门外,没料到这个时候遇到了这位传言之中的王。这二人对视一眼,抬起右手放在左肩,身体微倾,这是普通的见礼。
“咦?”
少女惊呼一声,走到铃铃身边:“你不是枉城人氏?”枉城一带的女子多健美,五官深邃,像铃铃这种小家碧玉,身体白皙的少女,枉城的水土是养不出来的。
铃铃点头:“我等随主子来此寻亲。”
“主子?”少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甚至还想伸手摸一下,“你是下人?你是哪里人?你们那里的下人皮肤也这么白吗?”
铃铃:……
少女眼里天真无邪,她是真的想不到有人能养出这般白皙的肤色。
“你平时都用什么保养?都吃些什么?”少女见她不答,继续追问,“还是有什么秘法?不能说出来嘛?”
铃铃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答,下意识看了眼阿季。阿季默默移开视线。少女也注意到了阿季,不禁咂舌:“你们那里的男子竟然这般纤细!”
阿季:……
铃铃:噗。
“主子。”
宫九歌的出现让铃铃阿季成功有了理由脱身。
宫九歌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店老板夫妻跪在地上,旁边的男人轮廓深邃,气场分明。铃铃阿季身边则多了个妙龄少女,正是活泼的年纪,挂在身上的金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离遵的视线也随着众人看过去,这一眼,画面便与定格。她是极美的,不乏清风的柔和,芍药的美艳,冷月的孤高,三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杂糅成粹,让人如痴如醉。
他不曾见过冬雪,但是听先人说过,那是世间最纯洁的风景,最纯洁的……
当她看过来时,那离遵觉得,如果世间真有一件珍品可遇不可求,那眼前的人便当之无愧。
“敢问姑娘名讳?”那离遵眼神灼灼。
阿季急忙上前,在宫九歌耳边低语:“主子,在枉城,不相识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