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擅万万没料到是这个结果,李奇的话让他深觉一切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他又怎会轻易放弃,寻了个宫九歌外出的机会,直接找上李奇的住处。李奇当场就脸绿了。
“大少爷……”李奇差点当场下了逐客令。
宫九擅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说:“李老板口口声声说效忠宫家,怎么这么排斥我这个宫家少爷?”
李奇到底滑头,听他这么说,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大少爷哪里的话,”李奇开口,“这不是怕大少爷冒然过来,李某照顾不周。”
“李老板真是这么想的?”宫九擅乜眼看他。
李奇刚笑着称“是”,就听宫九擅的后一句:“不是怕少主发难?”
李奇脸上一僵,“大少爷言重了,少主明察秋毫,又怎么会为这等小事发难。”话是这样说,他却都不敢将下人撤下去,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宫九擅如何能注意不到这点,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更加讶异。李奇的态度已经算得上严严实实的倒戈,宫九歌到底做了什么?!
“李老板,我爹退位多时,作为他之前最为信任的下属,不知李老板何时去看望他一眼?”
李奇四两拨千斤:“大少爷说的是,只是李某近日来事务繁多。少主尚不熟悉这些,更要属下用心辅佐,等有了空闲,李某定会前去探望二爷。”
宫九擅不愿无功而返,可李奇的态度比石头还硬,让他犯了难。
“小少爷,跑慢些。”门外有丫头的呼喊声,时不时还伴着幼童的咿呀声。
宫九擅状若无意地问道:“外面可是李老板的幺儿?”
李奇游刃有余的脸一僵,然后张嘴应付了几句过去。宫九擅笑了笑,起身离开了。虽送走了这位大神,李奇神色却没有缓和下来。
“去把夫人叫过来……”
宫九擅回去后,没再有动作,每天维持着那副朽木难琢的模样和林萧打太极,林萧的义务做到后也没兴趣沾手其他,彼此相处还算和睦。
这一天,宫九擅竟然在府里看到了熟人。
“黎兄?”
黎深手里执扇,扇着清风,见到来人颇为意外:“宫兄?”
宫九擅:“你怎么在这?”
黎深“啪”一声将扇子合上,指着一个方向说:“你表姐,不,该称一声少主,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把她的那处住所修缮打理一下。”
宫九擅眼底暗色翻涌:“这样啊……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择日不如撞日,你看今天怎么样?”
黎深说:“可以啊。”
二人去了他们之前长聚的花楼中,本就是那儿的常客,来了甚至都不用人招呼。
在弥漫着酒色的包厢内,二人把盏言欢,好不快意。
黎深喝了几杯,闲聊了几句:“说起来,我听你府里的下人说,你现在也不是闲人了?”
“是啊,”宫九擅接下身旁美人送到他嘴边的美酒,一饮而尽,“我那表姐让我跟着林萧学学打理商行店铺。”
“这是好事啊,”黎深说,“你们毕竟是有血缘的表兄妹,互相帮衬着些也好。”
宫九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黎家风气不错,兄弟亲友之间交往甚密,黎深能有这番见解并不让人奇怪。
黎深见他表情不对,仔细琢磨自己的话哪有问题。
宫九擅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随手拿出几张金票,让房间里的姑娘都先出去。黎深见他这般动作,扇柄敲了敲掌心。
“不瞒你说,”宫九擅难以启齿,“我家里情况特殊。”
黎深似有所感:“你们不和?”
宫九擅抿唇:“我爹现在被关在他的住所,连我娘都不一定能去看望。”一句找不出任何差错的话,却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是个孤女,”黎深问说,“她哪来的本事把你爹圈禁起来?”
宫九擅苦笑:“我不知道。”
黎深不明状况,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宫九擅像是想找个人诉苦,自顾自地说:
“对外的名义说的是我爹自愿将我二伯留下的资产还给他的孩子,但是……这么些年了,宫家都是我爹一手承担过来的,她不过是凭着一个身份,不说别的,当初宫家没落的时候,这些少主,家主,他们又在哪里?这些年宫家沦落到这个份上,好不容易得以保留,稳定下来,一个两个的突然冒出来夺权……”
黎深听着也不好受,但是他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评价什么,随便安慰附和了几句。
宫九擅:“倒是说起来,你这个朋友,可比我那些有血缘的亲人靠谱多了。”
黎深且笑不语。
宫九擅心里藏着事,这推杯换盏间,他果然喝多了。尚且残存理智的黎深无奈,也不能把人就扔在这儿,顺路打算送他回去。
人送到了宫家,看着宫九擅被搀入府里,黎深放下心来。在他掉头离开之际,惊鸿一瞥,宫九歌的身影闯入视野。黎深刚刚也喝了不少,此番醉意涌上来,他直直的盯着那道倩影,直到人完全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般绝色的人,真会如宫九擅所言的那般居心拨测?他陷入生生的怀疑。他对宫九歌的第一印象,觉得这人很是沉着。没错,就是沉着。那种对任何事都沉着冷静的性格,像是冷血,其实也不过是没人告诉过她情绪为何物。父母早亡,也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少爷?”车夫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