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都市现代>余生未曾指教>第13夜二不过是与他擦肩而过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简单,两个不同的人在两处不同的地方为了各自的梦想打拼,一个人想要走出那片土地,看一看曾经的伙伴涉足的那片世界,而另一个人觉得城市里的生活索然无味,想要寻求一片灵魂的归宿。

只可惜生活的选择从来就不是单向的,不只是我们选择生活,生活同样也牢牢地束缚住了习惯这种模式的每一个人。麦乔在那片属于他的松软泥土中扎根,而我,在城市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顽强的挤出一丝缝隙,只为在这个花盆里生存。

于是我们都挪不动脚步,就算想的很多,也没有谁有勇气迈出自己的圈子,没有谁敢于把已经拥有的一切放下。

于是我们各自苟且,虽然彼此知道彼此在这世界上活着,可是谁都不敢确信对方还是记忆中那种鲜活的模样。

后来,我抽时间回去了一趟,我没有考过驾照,于是坐着不认识的司机开的破旧大巴一路颠簸,几经波折才将自己的定位定在了地图上那个微不足道的点上。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我害怕所有人都变了,变得不像是以前一样。如果说记忆中的人在现实里不再鲜活,那么强行打捞过往,只能把伤痛的烙印往自己的身上藏。因为害怕相见时,所有人都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所以索性不去见,即便是褪了颜色的记忆,也总比怀疑它从未存在要好上许多。

于是在那一趟算不得旅行的外出后,我发现我已经老了,虽然老的不是那么离谱,但是已经没有了辨别过去一切的能力。

小镇还是那个小镇,没有换名字,但是已经改头换面。楼房不再是我认识的模样,道路平坦通向远方,哪怕整个镇子还是被绿油油的田地包围着,但离开多年的我已经想不起当初是在哪一片地里面捉着迷藏,养着清梦。我不敢去辨识那深锁的重门究竟是谁的家,甚至想不起是被冠上了什么样的姓氏。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于是我蹲在路边,翻出了麦乔写给我的几封信。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都是口水文和大白话,让人忍不住发笑。可我只能蹲在路边,呆呆地看着这点东西,这是过去的很多年里,我能在这世界上找到的,我记忆的唯一证物。

于是我猜测是我在这些年里变了太多,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才想不起来过去,不仅仅是找不到过去的人,甚至也找不到过去的自己。之前在街头奔走相告的日子并没有形成肌肉记忆,就算曾经有,也在我坐着办公室椅子的生活中被消磨殆尽。

所以我没有去找麦乔,我只看了一遍镇子就匆匆离开,不忘记收拾好手中的信件,虽然在这之后它们已经像是一堆垃圾。

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像是逃离一样一离开那片土地,不过是害怕自己待的时间长了以后,很突然的发现老去不只是自己,而是那片土地上的一切,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不管是过去的记忆,还是时至今日仍旧以那片土地为生的人,都不会再是我认识的一切,它们和我一样,死在了变迁的时光里。

这太令人害怕,也包括那虽然常有联系,但是从未见过面的麦乔。

回到城市里,我却彻夜难眠。在夜半十二点从床上起身,脑海中留下的只是一种空落落的感受。我说不明白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为什么如此的空虚,于是翻身下床,坐在电脑椅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早就变冷的水。

我不清楚显示屏清冷的光线把我面部的棱角刻画成了什么模样,但是我想那些棱角里的风霜,一定是它显示不出的一些东西。

我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从玻璃窗里悄悄看了出去,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城市灯火,反而是烈日下那片绿油油的麦田,而在这景象入耳的一刻,我只觉得嬉戏打闹的声响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旁。

眼泪几乎是瞬时间就从下眼眶满溢而出,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水到渠成,也明白了为什么成年人的崩溃总是来的那么轻易,那么猝不及防。

于是我把拉开的帘子重新放了下去,然后房间里响起了有些悲伤的键盘敲击声。

写作本身就是释放心中感情的路数,在城市里生活了太多年,我早已深谙此道,于是当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我倒头就睡,睡得格外的安稳。哪怕明明清楚心里的包袱还没有放下,但是写出来了,就可以当是已经把这样的感情归还给了世界,就当是所有的情感都和我再没有任何的关联。

但是写出来之后,那些情感也就再不属于作家一个人,再也不属于不入流的写手一个人所拥有。也许不是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同身受,但是麦乔看到了,所以他想起很多,可能,也顺带着想起了我。

于是麦乔穿过了自己经营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土地来见我,迈出了那柔软的土地,迈入了这冰冷的水泥钢筋之中。他不声不响的来到我所在的城市,在休息日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推开门,看到的是一张冰冷的脸,熟悉而又陌生。

再然后,我看到了那个拥有着生命气息的红色光点,听他讲完了那个稀烂,但是只能打动我一个人的故事。随后,他转身离开。

其实麦乔和我一样恐惧,恐惧已经去了远方的我们早就再是当初能够和他一起疯狂的那些人。他受在原地,看完了四季变迁,看完了连年的耕作在土地上留下的伤痕,他也读了很多的书,跟很多人书信往来,日常交流,只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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