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良楚有点搞不清楚列徐盛到底有个什么新想法,他无法从赵军阳、郭勇义、郝宇宽的反对和穆近河的支持这种矛盾情况中揣测出结果。
“到底是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谁也不会因为你为集体利益着想而提出的想法和建议而责怪你或者瞧不起你。”
皮良楚心中八成是反对的,他不可能同意放弃重伤者,这是一种人性的悲剧。但他也觉得就火车上发生这个严重突发事故之后相处的几个小时里,列徐盛应该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人,而相反的他属于那种近来已不多见的敢于牺牲的人。
“列徐盛的想法基本上没有可能。”受伤很重的陈阳突然开口了。
“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皮良楚见列徐盛始终犹豫不决,心中更加怀疑这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之前对他那种良好印象几乎消失。
“我的想法是,我们根本做不到把那些受伤的人带走,尤其是那些重伤者,说不定我们在移动他们的过程中就会害了他们。”
皮良楚心想,果然是要放弃那些伤者。
虽然心中有一丝鄙视和气愤,但皮良楚也在内心里衡量过,重伤者在没有专业人士和专业设施的保护下随意移动,确实很可能毫无机会。与其带着他们走,甚至还拖累其他人,不如让他们留下等待。留下的生机也许不足5,可是带走的生机同样也不会超过3。不带那些伤者尤其是重伤者走,其他人也许还有50的生机,带着一起走,生机也许就会下降到20。遇到突发情况,是丢弃他们还是不丢弃?与其把重伤者带走丢弃在外,还真不如留在车厢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够自由行动的就离开车厢去外面寻找医院或者救援组织。说不定外面已经组建了救援力量,只是我们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嗯,那些伤者就不要动了,留在这里。但是这个车厢已经破损,相当不安全。”
“是啊,留在这里,恐怕要不了多久,等不到救援就会——”官英蓝低沉的说。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没有破损的车厢。”列徐盛坚决的说。
“没有破损的车厢?”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伤者弄到14号车厢去?”皮良楚相当惊讶。
“如果把14号车厢的病人都引走,空出来,我们再把重伤者弄到14号车厢去,把门锁好。”列徐盛咬着嘴唇说。
“可是14号车厢里就算人走了,难道就没有病毒了吗?说不定整个车厢都是病毒呢?空气中、物品表面——”谢芳春突然想到的情况让大家都感觉到恐惧。
是啊,这个被病人占据了几个小时的车厢,谁说没有被整个污染?
“是啊,我看还是算了,这个方法本身困难很大,而且说不定真的已经不安全呢。”赵军阳也发表了意见。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个车厢已经不成样子,如果16号车厢或者14号车厢的病人进来,他们绝对没有机会。”
“这不行那不行,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是为了几个重伤就牺牲所有人?还是应该实事求是,当断则断!”右膝盖和右肩头受伤的女企业家彭严可本来一直留在车厢中部,并没有参与整个脱困自救团队的意见。在冲撞中被甩到了前面来,好在先后撞在张康和郝宇宽身上缓冲了势子,否则伤的更重。
“是时候投票了!每人都有资格来决定!”郝宇宽终于第一个提出了解决办法。
就在此时,后面那列火车的人群开始从隧道里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皮良楚、列徐盛、郝宇宽、郭勇义等人马上蹲下身子,不让车厢外的人看到车厢内的情况,并且示意所有人蹲下坐下趴下保持安静。
谢芳春刚要开口,却被赵军阳的大手给捂住了嘴巴,并且拉到自己身旁蹲下。
郭勇义有些异样的眼神去看赵军阳,可能郭勇义已经对谢芳春有点意思了吧。
“怎么回事?”宣银彤低声在皮良楚耳边问。这种亲密的动作和身体的接触让皮良楚有些异样的感觉。
“后面火车的人。”皮良楚也凑到宣银彤耳边低声说。
“你看,他们——”列徐盛也蹲着身子移动到皮良楚身旁问。
“很难说,如果他们都是健康者,那我们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如果不是,那还是静观其变。”
“怎么判断呢?没有症状表现出来根本无法判断啊。”郝宇宽也低声凑过来说话。
“如果他们都是病人,我们一旦被发现,那就彻底完蛋。”
“如果他们不是病人,我们错过了他们的帮助,那这些伤者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哟。”宣银彤看着那些重伤者,眼中忍不住泪花闪烁。
“我觉得他们之中很多都是病人,但是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不少人应该还没有被感染。”偷偷瞄了几次车下人群的赵军阳说。
“这是个概率问题。”皮良楚低声总结。
“什么概率?”郝宇宽有些不解,一时没回过神来。
“下面的人群大概率有感染者,小概率没有感染者;下面的人群中感染者比例大的概率大,未感染者的比例下;我们如果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大概率大家都会增大风险,只有小概率会得到帮助。”
“那现在怎么办?”郝宇宽似乎也衡量了一下这个概率,点头后又问道。
“等他们走了再说。”列徐盛似乎也放弃了这诱人的致命诱惑。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如果他们要上车来,我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