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良楚不知道那个最先发现危机的“吹哨人”房正斌医生是否还好,是否还能回到他儿子和妻子的身边,情况相当不乐观。目前的情况也没有留下更多的选择,他必须既不让小男孩和他的母亲感到绝望,让周围的人们感觉到残酷和无情,又不让潜在的危险因素危害到周围的人群。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特殊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张康最后争取着大家的通融。
看着母亲一直哭泣和抽搐的样子,围观者同情心大增,小声议论的人不少。
“如果他们有问题的话,我们和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一定有问题了呢?”郭勇义并没有大声表达出来,而是在对身边的好朋友陈阳解释。
“是啊,现在人家丈夫可能已经——毕竟房医生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病情的人,并且及时的反映了情况,只是事情的发展太出人意料而已,我们现在怎么忍心——”偷听了医生话躲进厕所里的韩洁说出的话让皮良楚非常惊讶。
“现在的情况谁也说不准,难道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们——”原15号车厢里的一个脖子上戴着粗如小指金项链的中年男人远远的车厢后半部说。他的说法也得到了周围不少人的支持和声援。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需要被隔离?”陈阳似乎也受到一些郭勇义的影响,似乎有些动摇自己的立场。
“吵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只有团结才有希望。”列徐盛高声强调。
“你们就不该来,来了我们就危险了。”金项链男人身旁的一个小伙子说,这个小伙子已经把卫衣的帽子戴上,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围巾裹住了自己的口鼻面部,只露出了眼睛。
王祖的性子和身材同样火爆,准备朝前冲去,冲破外来人群和15号车厢原有人群中间两排的隔离空间,被张康和另一个外来的中年男子给拉住了。谁都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本来好好的,你们和那些病人接触过,谁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现在鸠占鹊巢还敢对我们凶,要不是我们,你们早就完蛋了。”
“我们这里面的人也是吃里扒外的,好好的干嘛要放其他人进来。”
“我强烈建议把他们所有人都隔离起来!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必须让少数人受到专政!”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赞成把其他车厢的人隔离起来的举手!”
大家七嘴八舌的嚷着,尤其是金项链和全身武装的年轻人最积极最响亮。
全身武装年轻人叫出举手后,原15号车厢里的人除了皮良楚和郝宇宽这一伙接触了外来人员的以外,几乎都先先后后的举起了手。
“看吧,这就是群众的意愿,就是群众的呼声。”全身武装的年轻人又再次发动群众,“赞成把我们车厢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人一起隔离的举手!”
“什么吃里扒外!你们别胡说八道!”赵军阳不干了,以比小伙子更大的声音嚷着,要不是女朋友拉着,说不定也要冲过去揍那全身武装的年轻男子。
“我们确实无法确定是否已经有人染病,可是既然现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总要拼一把,不至于就这么等死吧。”列徐盛为难的摇着头,看看皮良楚,又看看江元白,有些歉疚的说:“不好意思,还连累你们了。”
“有没有一点人性!能救当然要救,能帮当然要帮,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有可能获得生机。”杜小武刚才手臂受伤,一直留在15号和16号连接处附近,没有过来接触外来人员,现在他拉着谢芳春的手走向江元白和池静莉这边。
杜小武的举动让跟着全身武装起来的年轻人和金项链起哄的人削弱了一些气势,甚至还有几个刚才站起身来愤怒的表达抗议的人或者低下头或者坐回了座位。
最初那个镇定自若的农民工此时也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他本来坐在打碎了玻璃的窗口拉开窗帘吸烟的,此时见杜小武拉着谢春芳朝车厢前部走去,就把烟头扔出了窗口,站起身来,还笑嘻嘻的扫视着那群愤怒自保的人。
“哎呀,我觉得其实大家都不容易,好好的突然遇到这么个要命的灾祸,大家都是好人,没有坏人,坏人一定跑不掉的。这样吧。不是还有16号车厢吗?我们还可以分开的。这些人不喜欢其他车厢的人,让他们选是留在15号,还是到16号去。眼不见为尽,看不见就不吵架啦。再说了,目前大家都是前途不明,谁的选择都可能是错的。多几个选择说不定还可以蒙对一个呢。”
农民工大哥看起来穿着并不体面,一件深蓝色带些长袖t恤袖子挽了起来,看材料也不过是几十元一件的那种杂牌货,裤子看起来也很普通,那双鞋子可是灰扑扑的,似乎很久没有搭理清洗上油。
皮良楚想不到农民工能够说出这些话来,看起来人真不可貌相,很可能这个农民工样子的人还真是在外面创业成功人士呢。
“说的好,我觉得可以考虑。你们觉得呢?”皮良楚问身边的江元白和列徐盛等人。
“也是个办法,他们留下来,我们到16号去!”赵军阳边说话边看皮良楚。
“不行!这个车厢已经不干净了,我们要去16号。你们都留在这里。”金项链吼道。
这一次跟着他起哄的人少了几个。
农民工大哥也真是够引人注目了,他跟在杜小武和谢芳春身后朝前部走,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