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草民当即决定明天就去县衙打官司,并找来了邵二把,说了他的想法。
邵二把想了想,说:“要想打赢这场官司,还得请一个人帮忙,否则就很难胜算。”
“谁?”邵草民问。
“邵洪亮。”邵二把说,“他是这一块有名的替天行道的好讼师,很打赢了几场官司,他打官司有耐劲,不把官司打胜,决不罢休,为了跟穷人打官司,他经常是一捆稻草一袋涨米粉,长住在县衙里,直到官司结束。邵洪亮又是个很正直的人,愿意帮助穷人打官司不要钱的。而且,他也姓邵,对这事不会不帮忙的,不过,你得付给他起码的工钱,不能让人家饿肚子。”
“行!”邵草民说,“那就把他请过来吧!打官司这种事儿,我也没见识过。”
邵二把点了点头,就马上去找邵洪亮。
作为邵家河的头面人物邵二把,偶尔会与邵洪亮这样的人物打上交道,也都算是场面上的人物。邵二把暗自在心里盘算着,估计这邵洪亮会卖他的面子的。
邵二把来到邵洪亮的门前时,邵洪亮正在那里边晒太阳边挖耳朵。看到邵二把过来,他才站起来问什么事。
邵二把便将邵草民遇上官司的事说给邵洪亮听了。
邵洪亮听完了事端,也挖完了耳朵,想了想,说,“一笔难写两个邵字,我又做的这个儿事,还是你亲自出面,我能说不应承吗?”
中午的时候,邵二把给邵草民捎信,说邵洪亮马上就到。
邵草民就在家坐等。
邵草民一等两等,就是没见有人来。
天黑的时候,一个满脸胡子头发逢乱,肩上背个长袋子,象个讨米要饭的叫花子走进了邵草民的屋,邵草民是个文化人,他见不得这种人,便有些不悦地问,“你是何人?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来人说,“你不是要打官司吗?”
“你是?”邵草民不以为然地看着来人,他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与一个讼师联系起来。
“我是邵洪亮呀!”来人说。
“你就是邵洪亮?”邵草民顿时吃了一惊,他不相信这种人还是讼师,还能帮他打赢官司吗?但人家既然来了,邵草民也只能以礼相待。邵洪亮的形象,让他想起一句名言,真人不露相。
做人低调的邵洪亮,在这天晚上,认真听取了整个与官司相关的全部诉说,并与邵草民聊了很多题外话,一直到深夜,邵草民实在是太困了,他才停止了问话。
第二天早晨,邵洪亮就帮着邵草民写好了一张状纸。状纸写得很简单,事实部分基本上就几句话。邵草民怀疑地问:“这么简单的状纸,能打赢官司?”邵洪亮笑着说,“有理不在言多,别看只几句话,却句句击中要害,藏着真理。”
吃完早饭,邵草民就带着身背长袋子的邵洪亮,前往县衙。
在邵洪亮的指使下,邵草民击响了鸣冤叫屈的大鼓。
县衙内,王县令听见鼓声,就象听见世界上最优美的音乐声,他高兴地赶紧叫人升堂。
升堂后的王县令,正儿八经地坐在大堂的案台后面,大声吩咐:“带原告上堂!”
邵草民就赶紧和邵洪亮二人走进大堂。
王县令看见进来的是两个男人,正要询问时,周侍从赶紧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那个背长袋子的,就是本县赫赫有名的讼师邵洪亮,有一任县官,差点在他手上丢了官帽呢!”言下之意,这个人出面打官司,你可得小心为妙。
官大气粗的王县令早就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今日见这邵洪亮,形象如此猥锁,又其貌不扬,就更没把他放在心上。
简单地走完了过场,王县令就叫呈诉状。
邵洪亮恭敬地呈上诉状。
王县令一看那诉状,一张白纸,几处黑字,倒是那状头写得很厉害,一方保长横行霸道逍遥法外,苦命老人蒙冤受屈含恨九泉
王县令再看那诉状的理由部分,更是句句在理,字字逼人,王县令便笑了。这王县令笑的并不是这个叫邵洪亮的人会写状纸,而是因为这个被告是个保长级的人物,案子既好执行,又有油水可捞,也就是说,这个生意做得。王县令最怕的就是被告是个穷光蛋,那样的被告不仅不好执行,而且很难捞到油水,尤其原告是富人,被告是穷人,更是让他事难办,官难做。
王县令的笑,让邵草民觉得事情有了希望,他瞪着一双眼看着王县令,等待着王县令的下文。王县令瞅了瞅邵草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你不就是上次被我府打了二十大板的那个被告?可见你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具体什么情况,等我审案时再说。”
邵草民虽然对王县令这些话很反感,但也只能听天由命。
王县令心情激动,按道理他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把那郭保长差来,但转念一想,这样匆忙催人家来,人家肯定没有准备,得给被告一些时间,让他有所准备,再叫他来上堂。想到这里,王县令就大声对堂下人说:“今天本府还有别的公事要办,而且被告一时无法传唤,待本府办完今天的事,再派个公差下去通知那被告一声,择日审判!”
邵草民正有不满言辞要说,邵洪亮暗中使了个眼色,说:“那就听候王大人的,改日再来吧!”
二人正要往外走,王县令突然叫住二位,对邵草民说:“此案你是原告,还是委托他来过堂?最好,你们只能选择一个上堂说话,免得到时候把案子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