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这群约有三十几人目标庞大,他们从关厢走着就要准备进入城池南门,一路他们感觉到好多视线都盯着他们,其中好多都是神色无赖的青皮恶棍们。农户们心虚自然察觉到了,各自加快脚步走着。
站住!
一句嚣张乖戾声音传出,农户们顿住脚步,警惕害怕看着渐渐围拢住他们的青皮们,这些白赖个个手持棍棒,劈刀铁链,神情蛮横戏谑看着他们。
三叔站了出来,佝偻着身子小声道:大爷们有啥事啊?
一身材粗壮,脸上满是戾气的头目站出道:俺们是牙行经纪人,你们要贩卖什么货物进城呐?
三叔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俺们是附近村子赶来城里卖粮食的?
那牙行经纪人一听眼神微妙,他嘻嘻笑道:既然要贩卖货物当然要让我们牙行经手贩卖喽,你们这些庄稼汉子将粮食交给我们,我们来给你们卖。
那头目说完周围的泼皮们都嬉笑着强行抢过农户们手中的挑担,农户们哪里肯,一时间双方推嚷起来。
三叔睁大眼睛,不甘反驳道:你们牙行太欺负人了吧,其他货物经你们手卖就算了,俺们这可是粮食啊!是直接卖给城内的米店老板们,从来没有经过牙行之手贩卖的。
三叔其实说的不错,粮食可是必需品重要资源,其中牟利巨大,这么大的利益蛋糕哪里容得了牙行上下盘剥。各家有势力者组建商会粮行便是为了杜绝牙行之事发生,粮行有着正经官牙的身份,谁能动得了。
那头目神色一冷嘴里哼哼道:从今儿起规矩改了,凡是进城贩卖的粮食全由我们来卖了,你们只管躺着收钱就好。
三叔气得嘴唇哆嗦,傻子才信这些青皮白赖的鬼话,不亲手贩卖粮食怎么安心,经牙行这一手盘剥,落到自己手里还有多少个镚子儿。
看到农户们激烈反抗,牙行头目笑嘻嘻的脸色瞬间大变,带着狰狞扭曲,一双眼睛如毒蛇般盯着农户们,阴恻恻道:靠恁娘,一群庄稼土里抛食儿的汉子还敢反抗,给老子狠狠的打。
青皮恶棍们得了招呼纷纷扬起手上棍棒殴打起农户们来,这些人平日里街头械斗,好勇斗狠,淳朴善良的农户们哪是对手,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
青皮恶棍们口中污言秽语不断,挑起农户们的担子子就走,三叔被打满头血水直流,他挣扎着站起哀嚎道:我的粮食啊!这可是俺全家人的命啊
他哭叫着就要扑过去抢夺,那头目面露杀机,操起棒锥一锥子点在了农户胸膛。
噗~
三叔遭这一击大叫一声仰面吐血栽倒,楞娃子惊叫着冲了过来,扶起三叔只见到他口鼻满是鲜血,嘴一张一张嗡合,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楞娃子哭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你们这些白赖杀人了,俺要去官府告你们去。
周边的青皮恶棍们一听哄然大笑起来,周边的乡民们全都怜悯看着楞娃子他们,这些青皮恶棍都是牙人,有官牙和豪绅做靠山,胡作非为不是一时了。
似刚才青皮们当街抢夺农户们的粮食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百姓们见得麻木全都敢怒不敢言。告?谁敢去告?这朗朗青天之下根本没有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喊冤申屈的地方。
那打人头目耸了耸肩,浑然不放在心上,他无赖笑道:杀人?我怎么杀人了?我只是打了这老家伙一棍而已,你们看这老家伙还有气呢。
众青皮都是起哄大笑,都是大叫道他们没杀人,更有嚣张的青皮暗暗对那头目竖起大拇哥儿,赞扬道:水爷这手上打人功夫更加精进了,杀人伤人会用巧劲,让他多会儿就多会儿死。
这些人平日械斗都有了经验,手上极有分寸,能控制住死者的死亡时间从而规避官府的法令,让他们逃脱罪责。
楞娃子抱着三叔半死不活的身体,真的是上天入地无门,他斗大的泪珠滚落:苍天呐谁来救救我们
青皮嬉笑着挑起抢过来农户们的粮食纷纷离去,留下一地的伤者苦痛呻吟。
一青皮过来问道:水爷,这些粮食往哪里发卖?
水爷回道:自然是卖给粮行了,他们说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我们抽取一点佣金就好了。
青皮脸皮耷拉下来,不满嘟囔道:那挣得也忒少了吧,不能我们议价吗?
啪的一声,那青皮还没说完水爷就一巴掌抽了过来,他劈头盖脸朝那青皮脸上打着,啪啪响亮,没一会儿青皮被打得他两颊高高肿起,口鼻流血。
水爷恨恨骂道:小鸡不日的,真让你当了牙人小纪就是个人物了,老子告诉你小子,你连那些豪门大户门前的一条狗都不如,还敢和人家粮行讨价还价。
我们这些私牙要想稳稳当当的挣钱就要放亮自己的招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定要盘算好。我们现在能发卖粮食还是上头的粮行放了口风,人家给我们一口汤喝我们就得恭恭敬敬端着明白吗?
青皮被打得满脸是血,但他不躲只是一个劲赔笑着,如果说水爷是豪强富绅的一条狗,那他们这些青皮打手就是蝼蚁,水爷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捏死。
许是水爷打得累了,甩了甩臂膀道:你去,告诉其他家的牙行经纪们,凡是看见农户们进城贩卖粮食的一律将他们粮食抢了扣下。
青皮如蒙大赦,急忙答应着传消息去了。
水爷转头看着这方繁华的关厢市集,摸了摸额后脑勺骂道:奶奶的,我踅摸着这徐州城是不是要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