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同窗,庞统回到庭院中,只见水镜先生司马徽跟他的叔父庞德公都坐在那里,显然是等候着他。
司马徽道:“士元啊,你曾与齐王有着旧谊,为何不愿投入齐王麾下呢?”
庞统道:“学生自觉学业未成,想潜心读书。”
司马徽摇头笑笑,并不揭穿他。
庞德公冷哼道:“你这厮还不是心高气傲,不管做什么事总想着独占鳌头!
哼,殊不知日中有仄,月满则亏。
凡事求盛,未必是好事。”
庞统反驳道:“人生在世,不过求个快意二字。
侄儿就喜欢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即使败了,也活个轰轰烈烈。
再说,我也未必就会败呢。”
司马徽问:“哦?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欲要投效的明主了?”
他推测道:“幽州、徐州处在齐王的威慑之下,难有作为,何况刘虞、陶谦老迈,不修兵革,公孙瓒刚愎,可以首先排除。
辽东公孙康、凉州马腾、韩遂等人地处偏僻,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只有益州刘备、荆州刘表、横跨淮扬的袁绍。
刘表徒有其表,且麾下没有什么人才,可以排除。
那么只剩下刘备跟袁绍,不知士元打算选择谁?”
庞统道:“袁绍此人弱小之时,尚有进取之心,稍一得势,就骄横起来,上不得台面。
只有刘备此人颇有雄心壮志,行事既有高祖之风,又有文皇气度。”
汉高祖刘邦做事不择手段,有枭雄气度。
汉文皇帝行事如沐春风,却不动声色之间把功臣玩得团团转,手腕高超。
二人一黑一厚,深得厚黑之精髓。
而刘备从其行事来看,又黑又厚,更甚这两位杰出的帝皇。
司马徽跟庞德公点点头,对庞统的评价比较赞同。
司马徽道:“刘备此人我看不透,命数颇为奇怪。
他的崛起跟光武皇帝很是相像,颇具潜龙在渊之势,按理说比齐王更像潜龙。
但是齐王的势头太猛,刘备的胜算很小。
不知道二人谁才是真命天子?”
庞统道:“所以我才要赌上一把,在我看来,刘备也并非没有胜算。”
此时,颍川书院中,荀爽也在跟荀彧谈论着天下局势。
荀爽道:“昔日我等几大世家结盟,推举袁氏为盟主,反抗刘氏苍天。
如今看来袁氏是不可能成功的了。
以前我们都认为齐王刘羲才是天意垂青的真龙,所以将你的侄儿荀攸派了过去,算是保全咱们这一脉。
而你作为荀家下一代的家主,老夫将你按捺下来,没让你去投效刘羲,如今看来老夫却是看走眼了。
真正的天命之子,只怕应该是刘备才对。
不知文若打算投效二刘之中的谁人?”
荀彧道:“二人都是汉室后裔,不论投效谁,大汉江山都能得以延续。
孩儿平生志愿就是让大汉江山万世永昌。
我心目中的大汉,非苍天所有,非刘氏皇族所独有,乃是天下亿兆百姓所共有的人道盛世。
既然叔父说刘备才是天意垂青的真命天子,那么荀彧就选择辅佐齐王刘羲。
一来共抗刘氏苍天,掀翻这奴役世人的恶天道。
二来,齐王大才,目光深远,必能铸就煌煌人道盛世。
荀彧愿随之共襄盛举。”
豫州乃是刘羲跟袁绍势力之间的缓冲地带。
这里大多数地区都非常荒芜,匪盗遍地,多如牛毛。
因此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攻占这里,只是各取一半,名义上统治着这里。
不过得到荀家的投效之后,刘羲加大了对此地的攻略。
他增兵过来,以黄忠为主将,陈宫为军师,一路扫平匪盗,攻占了豫州。
荀家在颍川颇具影响力,荀彧的投靠,带动了颍川其他世家的纷纷投靠。
荀彧、陈群等内政大才投入麾下,令刘羲十分欣喜。
有着颍川世家的帮助,刘羲的大军逐渐在豫州站稳了跟脚。
袁绍数次派兵攻打都没有成功,反而损兵折将。
不过他本就对豫州不太看重,这里除了颍川郡外,其他地方都荒芜一片,人烟稀少。
如同鸡肋一般,得到了不但不能增加实力,反而还有时常拿出粮草救济,得不偿失。
因此失败几次之后,袁绍就将兵力退缩了回去。
不过豫州对于刘羲来说不算鸡肋,反而是宝地。
有着高产作物,只要坚定不移地推广开来,两三年间就能恢复元气。
将之打造成进攻的前沿基地。
……
刘备自从颜良文丑归来,麾下又增加两员猛将,对刘表步步紧逼。
不过他麾下缺乏良谋,以至于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唯一一个倚为谋主的法正,要守卫西川,防备汉中张鲁。
另外的张松、黄权等人,他总感觉差了一筹。
刘羲的实力逐步膨胀,对他造成了比较大的心里压力,因此他开始秘密地在荆州附近探访贤臣。
这一日他正路过一处山坡,忽然听到有人在做歌。
歌曰:“天地反覆兮,火欲殂。
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
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刘备上前请教,见是一个形貌猥琐的青年文士,心里便有着三分不喜。
不过他从此人的歌谣中听出了此人的宏图大志,因此还是耐着性子上前讨教。
一番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