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已久的黑暗散去,白色封皮上贴着血红喜字的灯笼让人感到怪异,耳边是喧闹的嬉笑,来来往往的人嘈杂喧闹,夹杂着不时的鞭炮声,然而就是看不到人。
环顾四周,身处一座围成环装的建筑,竟然是一座环形土楼,很早以前见过这样的土楼,但再次见到这样的围楼却能感觉到不一样的风情。
可惜现在这土楼感觉更像一个围猎场,而自己正是这猎场中的猎物。
地面红色的碎纸密密麻麻散落在青石板,四周感觉好像不少的人走来走去的声音,那些人欢声笑语,虽然听不清但是感觉实在相互祝贺,看起来这里似乎在举行一场婚礼,诡异的地方是,自己看不到任何人影。
安琪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不安,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就是新的一局的地方?可是这么多人,另外三个人和鬼在哪里?难道鬼隐藏在人声之中?想到这里,立时心乱如麻迅速远离空旷之处,背靠在墙壁上。
越是想着那些诡异的事,反而越是紧张,上一次差点被那个鬼分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估计还没有和那些东西接触,自己先把自己吓人了。看月亮才在头顶露出角,没有看到土楼的大门位置,小心翼翼的搜寻着,想试试能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能离开最好,这里感觉虽然不是上次那种鬼地方,但是反而觉得更加诡异。
走了数十步,安琪感觉到一丝奇怪,向后退几步,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又向前走了几步。一滴冷汗从脸颊滑落,感觉到一阵恶寒。
无论自己走多少步,自己所在的位置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才过多久,月亮已到中天,头上惨白的光芒洒在青石板地面,四周沉寂得让人烦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些许白色从天空飘落,定睛一看竟然是死人用的纸钱,落地之后变得模糊透明,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似乎这些纸钱雨只是一种看得见没有实体徒具其形的东西,不知是为何人送上。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锣鼓声,唢呐声,还有其他一些乐器的声音混杂,这里所有人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嗓子被掐住的时候的那种笑。也许是土楼造成的回声,那笑声在耳边环绕不停,根本无法判断方向和位置。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不安,觉得全身不自在。
一点红色的东西在土楼中间大院慢慢显现,在夜幕下显得如此的诡异,周围温度似乎坠入冰窖降低了数十度,让人觉得就像身处冬天的寒风中一样。那红色就像是无数红色蚂蚁堆积起来又像是不断凝聚的红雾,在大堂上白色灯笼的映照下十分刺眼,就这么在纸钱雨之中出现一个歪着头的新娘?!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拴着脖子挂在空中一样,双脚离地,身上的喜服随风摆动。
“冥婚吗?”
张青禹穿过门洞,只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眨眼间消失不见。。
刚才感觉到的那一丝诡异的波动早已消失不见,此地又是一个悲剧场所。
其实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估计都能猜到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应该是喜庆的婚姻殿堂,却是沾染鲜血和冤屈的屠宰场,无辜的灵魂成为这场无聊闹剧的祭品,在欢声笑语中向着些冰冷愚昧残忍的人们发出怨恨的怒吼。刽子手们满脸带着喜悦的神情,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这样的场景让人感觉全身发冷,心里发慌。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啊!或者这才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为了自己家族的永久延续,牺牲个把无关紧要的人又如何?至于天谴?他们会在乎吗?
世人皆有罪恶的一面,他们喜欢自己身处世俗道德lún_lǐ法律智慧的制高点,这样他们可以嘲笑一切与他们不符的人,他们可以借旁人之手清理掉那些比愚昧的人。仅仅因为风水先生说的,冥婚可以借他人之运,改家族气运。只要有这个高大上的理由,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他们也会毫无顾虑前赴后继去完成这无趣而愚蠢的事情。
也许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发生,很多东西人是无法决定的,只能说无可奈何。他们为了永远延续香火气运,结果这种行为反而为自己家族造成了毁灭,招来凶狠残暴的恶灵粉碎了他们的妄想。
那一抹血红的影子,如火的嫁衣,两眼大睁死不瞑目,美丽的容颜早已不在,嘴角撕裂,脖子被拧断,这就是她生前所遭受的一切?所以她向这世间复仇?让世人体会痛苦吗?
“希恶鬼这是想干嘛?”
张青禹眉头紧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对方的狡猾远远超出他的计算,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只能是将希恶鬼彻底斩杀。
最要紧的是其生性谨慎多疑,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失去踪迹。
如果出手把这里的鬼收拾了,它很可能就是直接溜了,到时候想在找到它的踪迹就难了。
修为被压制,避免打草惊蛇。
这种难缠的鬼为什么还能到处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世界的阴暗能为这些鬼怪提供力量。
说实话,从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突然升级到人与非人类的争斗有些不习惯。
人与人已经够烦人的了,现在还得与妖魔鬼怪斗。
耳边传来阵阵嘶哑的笑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许长言有些着急,急急忙忙奔逃,不时回头张望。
这场该死的赌局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是和厉鬼博弈?
赌局不就是牌九麻将筛子扑克之类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