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貔循着记忆中的道路走着,这算什么?时隔十多年,终于又回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这里是自己成长的地方,也是自己一生开始的地方,还是自己参加这场赌局的目的,回到这个鬼地方找到自己的家人,然而这样回到这里实在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计划之外。
一截车厢里管貔刚拿了牌喂了一只游灵,看着珠子一颗颗灭掉,凹槽被填满,游灵像烟花一样瞬间爆散成光点消失,之后自己身上口袋里就会留下筹码,也不知道是谁制造的,看起来古怪而又和这赌局一样怪异。
只觉得突然被撞了一下,眼前事物急速向一边移动,自己竟然飞了起来,从尾厢的车门飞出,然后撞在围墙上,又掉在地上。“咳咳!!!”回过头,从车门里看到黑影提着一个锤子装凶器慢慢走出来,月光下那个高大的身影显得如此的可怕。
管貔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东西。
那一年,车站人来人往,经常看到那些男男女女流泪告别,什么高官富豪,什么商人地主都见过不少。
直到刘大帅突然带人把这里包围起来,然后把一群男女老少全部关进车站,自己则是跟着站长还有傻大个在里面帮忙。“这些人全部感染了瘟疫,现在起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听到了没有?!”刘大帅把人关押之后,也不管那些人的反对反抗,只要有人敢反抗,立马就是被刘大帅手下一枪毙了。
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样子,鲜血从胸口流出,染红了衣服,在地上染出好大一片地方。
这个乱世,手里有枪的就是硬道理,不服只有死,像自己这样有份安稳工作真的少。倒是有些可怜这些人,生活已经不容易,还要染上这种不可能治得好的怪病,不如上吊自杀算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瘟疫开始显现它的恐怖,这些人身上开始长脓包,开始咳嗽,开始在痛苦中死去。
病痛可怕的地方就是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记得有个长得非常妖娆的女人,听到那些当兵的人在那里议论她胸怎么怎么样,屁股怎么怎么样,在床上一定很不错。然而后面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长满了脓包,或许因为病痛,原本妖娆的身材变得干瘦,不复美丽,看起来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丑陋污浊脏乱不堪,变得令人厌恶,最后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的。而她也只是这场瘟疫的一个缩影,不知道多少病患和她一样变得丑陋,痛苦的死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敢去碰那些病人。所有的尸体都是傻大个处理,不过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反正进去的人就没有看到活着出来的。
傻大个儿说来也是可怜,被站长收留,天生脑子不好使,却生得一副旁人羡慕的好身板,个头高大健壮,只需他自己一个人能搬得起别人几个人才抬得动的东西。旁人都不敢去碰这些病人也只有他这样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去帮这些医生处理这些尸体,虽然已经死得到处都是,其实完全不用他再去。
那些尸体有些死了不知道几天,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臭,蚊蝇在上面乱飞,驱虫在腐烂的肉里扭动,看着都让人恶心到三天吃不下饭。然而傻大个儿不在乎,无论什么尸体都是他处理,甚至一次老远看到他提起一具不知道腐烂多久的尸体,那尸体提起来就散成一滩,自己回去吐了好几天。
或许命运捉弄,或许是死去的人们的怨念太重,终于傻大个儿染上了瘟疫,他的手臂上也开始长出脓包,病魔对这个傻兮兮的人也毫不留情的伸出那双无情的手。可怜傻大个儿还满不在乎的让医生们看自己身上出现的状况,那些医生直接吓得退后三丈,看起来十分好笑,最后站长和刘大帅也让人把他赶进那群人里。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跟着站长去巡视车站,因为聚集太多病患,已经管理不了这么多人,刘大帅嫌麻烦准备把所有人全部杀了,然后用放火把车站和那些病人通通灭了。站长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个车站,可是那又如何?民怎么与官斗?只能顺着刘大帅的意思去做,反正换个地方再建立新的站台就是了。
站长陪着刘大帅巡视着车站,商量如何处理事后问题。突然间,一截车厢开始躁动,傻大个儿竟然从车里冲了出来,那可是用木板铁钉钢板封闭的车厢,直接给撞烂了,傻大个儿的力量又一次让人感到震惊,这简直不是人该拥有的力量。
他就像见到主人的狗一样发出呜呜声,向站长走来,为什么感觉像狗呢?真感觉真是讽刺呢。
站长先是一脸惊厄,然后是一脸的嫌弃。刘大帅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傻大个儿走了好几部之后,也许刘大帅觉得看腻了,缓缓抬起一只手,旁边当兵的举起的枪瞄准了傻大个儿,准备随时开枪。然而傻大个儿毫无知觉,眼里似乎只有站长。也是,如果不是站长收留,他早就死在大街上了,站长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生命的全部,就算被站长当做狗也无所谓。
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