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茅草屋当中,张龙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他想找一个地方坐下,可是这在阴暗潮湿的环境当中,他能够找到落脚的地方都是很少,所以张龙便只是站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然后点上烟。
神情依旧是冷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脚边不断抽泣的张老汉,心中平静无波。
就在刚才,在长老的呜咽的声音当中,他的心境有一点波动,但是很快,这一丝的波动就被很久之前的皮鞭声所代替。
张老汉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惜他的双腿已经断裂了,根本直不起身子。
在十几年前,他没有钱还想喝酒,便去偷,被人抓住,然后打断了腿,没有钱去治疗,便残废了,再也站不起来。
张老汉的脸山,枯瘦如柴,胡子已经泛白。
已经年愈六十多岁,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眼神当中有眼泪滚动,夹在着一丝浑浊,他浑身颤颤巍巍的,终于是用手撑着,抬起了上半身,用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张龙。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是因为酗酒的原因,张老汉喝完酒后,就变得成为了一个魔鬼,根本不是人。
“我走了,这是十万块钱,算是你的殡葬费吧。”
张龙眉头皱紧,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里边是十万块。
听到十万块的时候,张老汉眼睛一亮,可是随即就黯淡下来,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根本活不了几天,或许,这个冬天就没了。
说完之后,张龙将盛有十万块钱的包裹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在他的背后,那张老汉用尽力气喊了一句。
“龙崽子,你不想去找你的母亲吗”
说完之后,张老汉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不仅仅是腿断了,还得了肺病,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听到张老汉的话,张龙身上的气息猛然爆发出来,就连周边的那些茅草,全都随风舞动。
对于张龙来说,他的童年可谓是充满了悲剧,不仅是每日要受到父亲的责骂敲打,更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在生下他不久后,他的母亲就因为张老汉的一次次酗酒,离家出走,几十年,没有任何的音讯。
所以,对于张龙来说,母亲两个字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任何的感情连接在。
但是,在华国几千年的绵延历史当中,血脉是一种十分神情的物件,就像现在的张龙,虽然对于那个离开了几十年的母亲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在心中一想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张龙也是有些微微的触动。
我的母亲应该是怎么样的?
最起码会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因为张龙的眼睛就很大,还会有一个挺拔的鼻子,说起话来会比较豪爽。
慢慢的,在张龙的心中,竟然缓慢的拼凑出了一个母亲的模样,虽然不清晰,却蕴含着张龙的全部想象。
“说!”
张龙看着重新趴在地上的张老汉,仿佛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你的母亲,是个很豪爽的人,当年......”
张老汉的语调很慢,但是在他的讲述过程中,张龙还是简单的了解了自己母亲的一些事情,比如说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南方人,而是逃难而来,更是说起,在茅屋的后边,那里有一颗大树,在大树底下埋着一个铁皮箱子,里边有张龙母亲的一些物件。
说完之后,张老汉也是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叫声,然后浑身一颤,就没了气息。
张老汉死了。
就在张龙的面前,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在脚底下死去,张龙也是没有任何的触动。
他转身离开,然后拿出打火机,随手扔在了身后的茅草屋当中。
“呼呼呼。”
很快,火焰便燃烧起来。
黑焰滚滚,浓雾飘飘,在张龙的冰冷目光中,一座充满回忆的茅草屋,还有那名义上的父亲,伴随着一抹火焰,化作了灰烬。
或许,这便是张老汉最好的归宿,他不断的酗酒,也算是亲手将自己的伴侣还有孩子赶离了自己的身边,但是上天也是公平的,张老汉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年,也算是恶有恶报,他腿断了,只能匍匐前进,不管是刮风下雨,他只能够在泥泞中爬行。
如今,死去,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茅草屋烧完了,张龙深呼一口气,在一抹灰烬的后方,是一颗硕大的香椿树,有人腰粗细,长势繁茂。
张龙迈步过去,他用自己的手掌,在香椿树地下的土地上不断的挖掘。
一下又一下,他的手掌如同金铁,坚不可摧。
“咔嚓!”
突然冒出了一声金铁交鸣之音。
张龙继续挖掘,很快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布满泥泞铁锈的盒子。
这便是张老汉跟张龙所说他的母亲所留,里边有张龙母亲的一些信物。
“砰!”
张龙略微用力,他用手捏住那生锈的铁盒子,硬生生的将其撕扯开,一股霉味也是铺面而来。
在铁盒子当中,遗留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物品。
张龙伸手,将其拿了出来,其中有一张黑白照片,上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起来,是个女性,按照张长老的叙述,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张龙的母亲。
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照片上人影已经渐渐模糊,看不出眉目。
仿佛是在笑。
张龙将其放在了钱包当中,继续在铁盒当中寻找,还有一件古老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