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想去抓住他问个明白,然而林中起雾,不过一眨眼,本来站在那里的人已然消失。
弟子将信笺拾起递给无妄,他伸手接过扫了一眼,皱了皱眉。
片刻后,无妄将信笺收起:“先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想弄清楚那上面写了什么,但终究不敢冒犯,跟着无妄一起回了明月楼。
回去之后,无妄什么也没说,自己呆在房间里。
弟子们摸不清路数,也只能待命。
玄曜也很好奇,第二日晨起,无妄便把他们叫了过去。
“今日所有弟子,去寻大越皇陵。”
无妄将几张符纸放在他们手里:“自明月城向东,以此符纸去探陵墓,东来紫气最盛之处,便是大越皇陵,找到后便与我传信,可明白了?”
“是。”
虽然不清楚为何这般做,但弟子们都选择了服从。
玄曜首当其冲,领着弟子们出门。
无妄则呆在明月楼中静坐,等着他们带来消息。
另一边的浮生山里,闻宁跟谢离已经准备出门了。
“我听说,你让老孟给我师尊送了东西,你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闻宁一边跟他往前走,一边好奇询问。
谢离笑而未答,只是带她去了竹袖那里,闻宁去时才发现,那老头并不在,不过他昨日现身的棺材还在。
“躺进去。”
谢离指点着她,“你躺进去便可见到竹袖了。”
闻宁狐疑:“真的?你该不会趁机做什么吧?”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若我要做什么,以你的修为,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好像也是。”
闻宁便没再纠结,大大方方躺了进去。
不过片刻,她便感觉到昏昏欲睡,耳边隐约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闻宁一惊,瞬间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早不在那个棺材里了。
她如今躺在竹屋里,这屋子很大,有许多的书都摆放在那里。
竹袖正背对着她,在整理书籍,闻宁刚想坐起,他就开口了。
“莫动,躺好便可,若是阵法因你乱动而未能解咒,这钱我可是不退的。”
闻宁瞬间不动了,她隐约感觉身下有些灼热,有些疑惑的开口。
“这便是在解咒?”
怎么感觉跟躺在东北炕上一样?
竹袖放下一本书,转头看着她:“不错,待我将这咒术炼化,便可解开它。”
他说着抬手输送些许灵气过去,闻宁立马感觉到身下更烫了。
就在闻宁觉得竹袖再加把劲儿,她就可以熟透出锅的时候,身下骤然一凉。
再然后,一道光亮从身体里跑了出去,被竹袖一把抓进了手中。
他将它握于掌中:“起来吧,这咒术如今,已经被我从你身上取下来了。”
闻宁立马下床,有些惊讶:“这么简单?”
“不错。”
“你没骗我吧?”闻宁狐疑,“这咒术这么好解?”
竹袖对她的质疑毫不生气:“这又不是什么恶咒,如何不好解?你别忘了,我可是由书而生,只要是天下典籍有记载的咒术,我都知晓如何解。”
多读书,可不是坏事。
当你清楚一样东西自哪儿来,如何制成,想解开它就很简单了。
魇心咒说到底也不过是魔母创造出来的术法而已,能结就肯定能解。
“那我不想让施咒者知道解咒的事,该如何做?”
“这个,我都替你安排好了。”
竹袖从她身侧走过,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以后里面出现了一只……
小巧玲珑的猪。
他将那握在手里的光亮,用符纸混合打入猪的体内。
“从今以后,那咒术的作用便不会在你身上发生,而是会转移到这猪身上。”
也就是说,若玄曜启用魇心咒,倒霉的是猪,不是她。
因为咒术还在,所以玄曜并不会知道她解咒了。
道理闻宁都懂,但她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挑了一只猪呢?”
这嫁接咒术的动植物多了去了,竹袖偏偏选了猪,她总觉得他在内涵什么……
“这不是我挑的,这是惊羡小儿送来的。他说此猪与你十分契合,用来做嫁接最合适不过。”
“……”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内涵她。
闻宁微笑,在这里把这笔账记下了。
既解了咒,她自然要离开,竹袖便送她走,还将那猪一并送了出去。
只不过走之前,闻宁问了一个问题。
“你刚说你什么咒术都能解,那类似于谢离那种世代诅咒,也可以吗?”
“我知道怎么解,但我解不开。”
竹袖也没瞒着她,“那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如你这般的咒术可以用转移他人之法,惊羡小儿的不行,他若要解,便得找个负担起全族的血债的,一般人都受不起,而且,跟他有仇之人是皇帝,那是跟天道有关系的存在,威力更重,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想解开这氏族诅咒,必须得同当年下咒的那位协商才行。”
闻宁听得懵懂,竹袖也不多言,把她送出小屋,不过一眨眼闻宁就发现自己又站在了谢离身边。
谢离见了她便笑了:“看这样子,这是解了魇心了?”
闻宁便将其中之事告知他,在得知竹袖竟真的将那咒术转移到猪身上之后,他笑得开怀。
她懒得跟他计较,抬脚便要回去,谢离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便同她一道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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