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到了上半期结束的时候了,要进行一次闭卷测试,各个考场要配一名省里指派的巡查考官。
消息一出,学员里就炸了窝:上面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我们又不是参加高考,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哪里是来学习的,是来挨整的了。早知道,我还不来呢。“
说归说,气归气,得赶紧想法子。
什么法了?试卷肯定是搞不来,考场又不能作弊,唯一的法子,就是再去找李二海借笔记了。
于是,李二海宿舍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家没有心思闲谈了,更没心思去喝酒了,复印了李二海的课堂笔记以后,都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象个小学生似的背起书来,一个个摇头晃脑的,成了党校里的一道风景线。
只有李二海,象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吗还干吗。
杜文开是真心服了李二海,知道他确实是个人才,不一般的人才。心里想,才不用为他担心呢。
元月十号到了,六个考场布置得整整齐齐的,有模有样地还贴起了考号,学员们要对号入座单人独桌。
杜文开幸运地坐到了李二海后边。他用脚踢了踢李二海的屁股,李二海心知肚明,待会儿会想法子让他抄点。
每个考场配备了两名考官,外加一名省巡视员,如临大敌一般。
冯玉琴确实工作认真,她是想拿到真实的成绩,要履行事先的规定,评选优秀,厘清差生。
卷子发了下来,大多数人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两天应急背的东西,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怕是跑到九宵云外去了。
一个个地,都象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考场上一片唉声叹气,一片垂头丧气。教官看了,都觉得好笑之极。
只有李二海,在那里不慌不忙地奋笔疾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考官们也觉得稀奇,都围在他身边张望,看到他下笔如有神的样子,都惊叹不已。可他们围那,就急坏了杜文开了,没机会抄啊。
杜文开在座位上心情复杂,坐立不安。又有考官在前边,只好做出假装思考的样子。
题目并不难,基本都是讲过的东西,都刻在了李二海的脑子里了,做起来,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最后一道论述题有了变动,李二海思考了一下,结合温定县的情况,洋洋洒洒地答了个满满当当,那个空白的地方,不够他写的。
离收卷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几个考官终于离开了,站到了门口闲聊。李二海便悄悄地把试卷挂到桌边,人也侧了一点身,好让杜文开抄点。
杜文开那个心里急啊,终于逮到机会了,开始了疯狂抄录。无奈时间有限,只抄得了一半,便响起了结束的铃声。
但看了考场上的情形,杜文开不害怕,知道自己抄得一半的份量,应该说场面上肯定过得去了。
下了考场,杜文开拉着李二海便出了党校,他要找一家好的馆子犒劳一下李二海。
二两酒下肚,杜文开便向李二海敞开了心扉,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一开始看到李二海,并不看好他,毕竟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尤其还是个县里的,在他们市里人的眼中,自然是瞧不起的。
李二海听他这样说,并不生气,因为杜文开说的是实话,而且他们温定人都知道,重清的人瞧不起温定人,哪怕是重清拉三轮车的,提起温定,马上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天生的优越感。
杜文开说,没想到,李二海是这样的优秀,优秀到自己这个干了多年秘书工作的老人都自叹不如,他现在对李二海是佩服得五体地,心悦诚服。
杜文开和李二海碰了一下酒杯,认真地说:“二海,今天我就卖个老,以后我就认了你这个兄弟了,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哥哥呀。”
李二海也觉得杜文开本质不错,只是一开始有些自大,那个也可以理解。于是满满地和他干了一杯:“杜哥,那我就高攀喽。”
杜文开一听,满心欢喜,别看这小子现在只是个县委的小秘书,可他天资聪明,看来运气还不错,以后一定会大有前程。
现在这个社会,最不能瞧不起的,就是年轻人,变数太大。
一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两人自此也算交了心了。
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公布在了院子里的公告栏上,三个班一共91个人,李二海是满分100分,杜文开是60分,其余的分数,那简直是史无前例地惨不忍睹,基本都在30分以下,竟然有3个人得了0分。
冯玉琴气得是暴跳如雷,一个个还大秘呢,什么德行?我看就是混吃朝粮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上到地市级秘书这个位置来的。
唯一让她欣慰的,有个李二海,这个来自山旮旯里的穷小子,倒是个人才,反正在这个培训班,应该是当仁不让的。
季柱,有眼,识人。
上课的时间到了,每个班级里都鸦雀无声,学员位都静静地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教授们的疾风暴雨。
然而,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没有一个教授进来上课。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议论纷纷。
过了好一会儿,冯玉琴来了,一脸怒气地来了。
她把学员们都叫了出来,在院子里排了队。她站在廊檐下,凝视着下边的学员,好久都没有说话。
下边的人,都尴尬地低着头,没一个人敢出声。
”各位大秘,你们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