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手上蓄了十成的力气,恐惧让他的力量暴涨,这一拳头砸过去怕是能将人的肋条砸断。
他猛的一下挥出拳头,可下一秒手就被人紧紧的包裹在手掌心之中。
对方的身体绵软带着几分凉意,就像是道家里说的以柔克刚一样,立刻让他动也动弹不得。
“嘘,别出声,是我。”
黑夜之中,陈三思低沉嘶哑的声音飘荡开来。
他把手指比在自己的唇边,就着月色,安抚着秦凡。
纵使房间里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张不凡也还是呼吸平稳的躺在床边,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哼哼。
他睡的实在是太香了,就好像周边没有任何事情变故能够打扰到他。
“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到我们房间里来干什么?”
秦凡阴鸷地盯着陈三思,两人今日是初次见面,本来应该客气点,但是突然闹出这么一段幺蛾子,秦凡连同他好好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与此之间荡然无存的,还有他给张不凡的面子。
这个人是个练家子,内力深厚,巴掌能够包裹住自己的拳头,并且把他死死的捍在原处。
看来这个陈三思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就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而已,你不用着急,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就跟我出来,别把张不凡给吵醒了。”
陈三思突然松开手,随后再次脚步轻盈地往房门外迈去。
他看上去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要不是秦凡今夜里睡眠不好,时刻警觉着,恐怕还真不能发现他。
看了一眼继续酣睡的张不凡后,秦凡起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扎西旅馆的建筑结构很老套,房子的样式有点像上个世纪的单元楼。
从一楼里上来,一整条走廊横贯其中,道路两旁全是整齐规划的单间。
陈三思踩着月光,踩着因为多日未清洗而出现了许多泥浆印子的地毯,一路走到走廊尽头。
他个子生得很高大,和秦凡站在一起时,几乎可以并
肩而行。
白白弱弱的身子搭配上那张如同白玉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带着几分阴柔之美的面孔,倒还真的像是一个清清冷冷的女人。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陈三思穿着扎西旅馆的浴袍,站在洒满银色月光的走廊边,对秦凡挑了挑眉。
“你不是想知道缘由吗?赶紧过来。”
秦凡心中一定,脚下鬼使神差地就走了上来。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今天我完全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这么客气对待你,你倒是好好讲讲,大半夜的不睡觉进我们房里来干什么?”
秦凡冷声质问,一直不敢离陈三思太近。
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能量异动,至于究竟是不是从对面这人身上传出来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是在秦凡突破修为结界之后新得到的秘术,要不是今天夜里来了这么一出,恐怕他都不会察觉。
“呵,我今天也是看在张不凡的面子上才把你给救出来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张不凡失踪之后,张家人会好好对你吧?”
陈三思嗤笑一声,偏过头去,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放在自己嘴边。
他的目光是望着茫茫戈壁浅滩的,就好像从来没有把秦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他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否则我现在就回房,把张不凡给叫醒。”
话音刚落,陈三思的眉毛微不可察的轻轻拧了几分。
他停顿下自己手中的动作,把香烟拧成一团,随手丢在旁边缝隙里。
“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张不凡身上有病,我今天晚上去就是想要好好检查一番的。”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很坦荡,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秦凡究竟会不会相信自己。
“有病?不可能,师兄在山上住了二十几年,从来就没听人说过他有什么病,而且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就连武功也不比我们几个人差。”
想也没
想,秦凡直接一口否认。
张不凡那种吃清粥小菜都能养出健壮体格的人,怎么可能有病?
“有些事情你别不信,你难道就不好奇张家人为什么会把他放在静平山上养二十多年吗?”
陈三思冷笑,目光穿透一切,带着凉意。
“张家人把张不凡放在静平山上,那自然是有他们的原由,我现在只关心你大半夜的进我们房间究竟要干嘛。”
秦凡暗中把自己的拳头握成一团,那股子奇妙的异动让他浑身难受,甚至带了几分发狂的躁动。
“年轻人动手动脚的,肝火那么旺盛干嘛?说真的,我们两个要是动起手来,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陈三思嗤笑,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秦凡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蓄势待发的,十分想要撕破自己的皮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进我们房间究竟干嘛?!”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秦凡和陈三思相互对峙。
“我都说了,张不凡身上有病,我今天晚上是特意去给他看病的,只是没想到大半夜的你还没睡着,不小心把你给惊醒了而已。”
陈三思双手插在浴袍兜里,整个人神情散漫,没有了之前看着秦凡那种清冷之意。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柔和住了一般,这么一瞬间中,秦凡突然觉得他看上去有几分神圣,而且还是那种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