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压制住自己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慢慢转过身,抬头突然看见后方枝桠上挂了一个人。
是之前跟着他和张不凡身后的那个管家,据张不凡所说,这个人是打小就在他们张家里做事的,现在已经五十来岁了,人看上去很清瘦。
密林当中的任何一棵树,都足以把人的身形掩没在其中,他现在正站在树干的交叉处,面容时隐时现。
从后山上下来再到密林当中,起码有好几百米的路程,至于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这一点,秦凡光是想着就觉得后怕,瞬间感觉到脚底有一股寒气缓慢直达进头皮,看来对方也是一个练家子,要不然他们不会没有任何察觉。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张不凡用手紧紧地抠着自己的头皮,大吼出声。
“少爷,现在天气凉了,密林当中湿气重,您还是赶紧回房里休息去。”
“秦先生,请。”
任平生从树干上跳下来,脸上带着几分隐秘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今天要是不回去会怎么样?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当晚上没有见过我,回去之后也别乱说,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张不凡沉声呵斥,目光静静地打量着任平生,像是要把他看穿出一个洞去。
“少爷,看来老爷当年送您去静平山修道是对的,你小子很有长进嘛。”
任平生笑笑,笑意却没有直达进眼底,光是看着,秦凡就觉得这个管家渗人的很,像是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的一般。
几人的说话声音很大,在密林当中激起了阵阵飞鸟,秦凡伸手拽着张不凡的胳膊,想要扯着他快速逃跑。
可谁料,还没等他们两人动作,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许多人出来,把他们紧紧的包围在其中。
他们二人今晚的计划全盘皆输,一切行动都像是被人看在眼底一般!
“少爷,老爷刚刚打来电话,命令我们即刻把您送往北方静平山,距离修道期满还有十
年,您多受累。”
令人心中胆寒的声音响起,张不凡腿上一软,差点儿跌落在粪坑中。
“十年……竟然还他妈有十年……”他的身子软绵绵的滑落下去,脸上一派死寂,辛亏秦凡及时伸手扶住,否则又是一身脏物。
他们人多势众,秦凡和张不凡两人腹背受敌,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得任人把他们拖出密林,绑着塞到了一旁的空车里。
才刚一上,车管家立刻拿来麻药,对着他们二人身上狠狠的打过一针。
麻药的剂量很猛,不过片刻功夫,秦凡就开始意识模糊不清,两眼一抹黑的直接栽倒过去。
在他昏迷之前,感受到的最后一点意识变化,不过就是张不凡在原地低骂出声。
“狗屁十年,谁愿意谁去!老子不干了 !”
看来他这个师兄,身上多的是旁人不知道的故事……
想着明天一醒来就能回到静平山上的道观中,秦凡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期待。
黑色保姆车辆高速行驶在道路上,与其并驾齐驱的还有好几辆轿车。
张不凡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座椅上,透过深咖色的车窗,看着外面急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一片凄凉。
“任叔,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什么事儿都没做呢,你们要不要这么着急,不然再给我缓缓?”
“时间也不多了,就三五天吧,您是不知道那山上的日子过得多凄惨,连口肉都吃不上。”
看着身旁面色平静如水的任平生,张不凡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和车内众人平稳的呼吸声。
任管家面不改色的坐在原处,隔了片刻之后,终于懒懒地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手机。
位置显示着,再过八个多小时,他们就将到达静平山所在的城市。
躺在后座上的秦凡,因为麻药失去效力,早就醒了过来。
相比起张不凡的待遇来说,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后座,浑身捆得如同粽子一样。
“哎,你们要办
事儿就把他送回去得了,干嘛连我也一块送回去?我还得赶着回家种地呢。”
秦凡忍不住训斥,想着一南一北,来去一趟期间不仅要耽误时间,还要花费车钱,突然就觉得有些可惜。
“秦先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把您一块送过去,还请您稍安勿躁。”
管家笑眯眯地说着,眼神如同杀人的刀一样,冷冷的撇向秦凡。
宽敞的车内,除过司机之外,只坐了他们三个人,秦凡躺在其中百无聊赖,一个劲儿地对张不凡使眼色。
“任叔,我这个师弟最喜欢出那些幺蛾子的主意,要不然您再给他打一针麻药?”
回避秦凡目光之后,张不凡突然对任平生建议,并且有些不耐烦的剜了他一眼。
“少爷,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管家蹙眉,有些犹豫。
秦凡万万没有料想到张不凡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怒从中来,立刻大骂道:“张不凡,你混蛋!”
话音刚落地,秦凡立刻看见管家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再下一秒,一股刺痛传来,他整个人又陷入到了那种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
浑身软绵绵的,如同一袋湿透的水泥,动弹不得,嚎叫不得。
“胆敢对少爷出言不逊,确实多嘴多舌了。”
管家清冷微怒的声音荡漾在秦凡耳边,他甚至来不及咒骂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