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的哭泣声在堂屋里飘来飘去。
她一面哭还一面伸手抹眼泪,像是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的委屈,全都发泄到了此时。
姚芯蹲在墙根儿旁边轻声安抚着她,见人不依不饶,只是在原处大哭,她也没得办法。
人向秦凡这旁投来无奈的目光,又向着她父亲努了努嘴巴。
可这两个男人都是外冷内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都这么大个人了,哭出来也不见害臊。”
姚庆黑着一张脸,用手摩挲着椅子把手。
“婶子,你要是喜欢黄鼠狼什么的,没问题,只是家里养了这么多鸡仔,迟早有一天会被盯上。”
“我明天再把鸡笼旁边加固一下,到时候就算黄鼠狼往院子里来也没带怕的。”
秦凡开口,知道金菊对那个地仙什么的迷恋的很。
她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一直不如意,眼下见着黄鼠狼喜欢往家后边儿来,觉得是有福报要来了。
人还是蹲在墙根儿旁边一直哭着,没有点头答应,但哭泣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了几分。
眼见着她的情绪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秦凡赶紧把姚庆背上二楼休息去了。
当天夜里躺在床上,不过三点钟的功夫,秦凡又被门外那阵吱吱的声音给惊醒了。
只是用膝盖他都能够想到,绝对是先前那只黄鼠狼又回来了,想在这里打秋风。
那阵叫声尖锐刺耳,紧接着爪子挠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要是继续在这里兴风作浪,小心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秦凡翻身坐在床上,对门外怒道。
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成了精,从山上时就跟着自己下来,还是当真觉得这里的鸡肥美。
接连三两日的功夫,一直在门外盘旋不去,每每到了两三点钟时,还会到窗边来。
吱吱。
黄鼠狼的叫声在门外响起,秦凡不堪其扰,正打算下传给它好看时。
突然又想起今天白日里金菊的反应,她把这黄鼠狼看得比自家养的鸡还珍贵。
秦凡唯恐伤了金菊的心,好在对着门外吼了两声之后,声音也消停了。
次日天色大亮,昨夜里下过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姚家人此时正在吃早饭,因着昨天生气的缘故,金菊坐在门槛儿上,没同姚庆搭话,只低头喝着棒子面儿粥。
她像是转变了性子一样,同谁都说不出话来,等到家里人吃过饭之后,照样开始干起杂活来。
这个人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默了许多,秦凡暗自观察着金菊,怕她想不开。
“你这个王八犊子,一天把我盯着做什么?长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在家里白吃白住,还不赶紧挣钱去!”
听金菊嘴里骂过自己之后,秦凡彻底放下心来了,就她这么一个生性泼辣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对命运屈服。
昨天下过雨之后,村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土也变得松软了许多,秦凡原打算扛起锄头,去翻翻自己那两块地。
可正在墙角挑趁手的工具时,门口岔路那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广播里传来往王建发的声音,他说自己腰腿有些不适,让秦凡到村诊所去一趟。
听过话之后,秦凡直接放下工具,往村诊所里走去了。
连着这好几天的日子,村里都没人生什么病,来的人也不过是一些咳嗽之类的老毛病。
如此,秦凡每天倒是空闲得很,只让姚芯在村诊所里坐着,自己时不时的去后山里转悠一圈。
自从之前王建发听了他的话之后,人戒了油荤,身体比起往常来轻盈了不少,面色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带着油光。
到底是听了他的话,每天小心着,不断从饮食方面改变,就连日常锻炼也少不了。
到了王建发的二层小洋楼外,秦凡直接推门进去,刚一走到院子中,立刻看见他迎了出来。
“秦兄弟,你之前让我说的那件事情现在有眉目了。”
他说的是秦凡之前想要征地的事情。
看着他面上带着那些忧愁,还有时不时打量自己的小心谨慎,秦凡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办好。
“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事情怎么样了?”
秦凡问道,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三石村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家家户户的归属思想十分严重,总觉得自家的地不能拿给外人去种。
如此一来,每块地分的明明白白,就算是想要踩上两脚,那也是会被人骂的。
秦凡心中明白,要是村子里的人不同意租地出来,那他起码还得翻过两个山头才能租得到地。
“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挨家挨户去打听了,这些人的思想都古板的很,转不过来弯儿。”
“他们说这两年国家正在大力扶持药材行业,等到明年的时候,这药价格肯定会上涨,不愿意把自家地借出来,都打算不种粮食了,直接种药材!”
王建发坦言,一面说还一面打量着秦凡面上的神色。
这件事情他确实有费心费力的去问过,可是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把地租出去。
他们宁愿这一整个冬天没什么收入,也不愿意把土地租给别人,吸收了养分,都认为从自家地里能够种出来极好的药材。
秦凡点头,心中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要是三石村里的所有人都能够同仇敌忾,多年来一直发展药材种植,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成了十里八村出名的贫困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