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风无可避,无可挡,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许飞只觉得天地之间无有所依,自身的四肢百骸隐隐摇动,立刻就要被散之无形。
风者,夫大块咦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
何能御风?唯之有鹏!
故能御风以行若驰天马然,扶摇于九万之上,遨游于六合之中,俯仰乾坤,飞跨宇宙,列迹于清虚无极之表而与天地相为始终焉。
许飞身体生出两只若隐若无,通明剔透的巨大羽翼,人借风势已然冲天而起,翱翔飞旋如雄鹰展翅。正是那天官大帝之金鹏劲气!
万千兵马,举朝权贵,当今圣上都被这神奇的少年给深深折服,此人年不过二十,言语答对不卑不亢,施展身手神功盖世。真是英雄出自少年。
只见风头停顿,许飞落下,那风颰轻摇纸扇,面露赞许认同的目光。这目光温和又亲切,和刚才那个疯狂跃动的眼神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听土山上传来轻轻的击掌之声,众人观看,见那少年皇帝拊掌而笑,圣心大悦,一时间众人皆附贺之。只听那少年皇帝说道:“此等俊杰当是那与会英雄无疑,且罢手。”
二人听了并肩走上土山,此事已然尘埃落定,一场滔天大祸化之无形。许飞心里暗暗庆幸,又是高兴又是后怕,还有三分洋洋得意。心里琢磨起待会怎么教训周云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来。
却听有一个苍劲,又不失儒雅的声音说到:“既然皇上的亲卫有甄别之责,那许少侠便再稍作劳烦,苏某一时技痒,讨教一二。且与苏某到后山切磋。”
此人乃是皇帝亲卫里的统领苏雨农。即是皇帝身边最贴身的亲卫,又是当朝大学士,官拜一品。少年皇帝幼时便为其师。文武双全,天下闻名。
只因高居庙堂,又片刻不离皇帝左右,所以这江湖名声也就淡了,倒是诗文传承天下,梦笔生花,著述等身。
那皇帝叫停,事情已然平息,这却又要挑战,而且还要单独去后山比试切磋。
虽不明所以,但此为帝师,知道定有深意,也不做阻拦。
许飞更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的又走下后山,寻了一处空旷场地等对手下来。
只见苏雨农倒没有像风雷二人出手前先声夺人,也是一步一步走下山来,到了面前不远处立住脚步。
只听那苏雨农轻声说道:“少侠劲气精妙,触类旁通实属难能,这劲气悟道虽只有天授,但若一知半解不加研习,虽技艺在身也不得施展其精妙所在。”
这二人离得土山颇远,但是却故意轻声发话,如不是耳音足备听清都属难能。
许飞心中正在疑惑,又听那苏雨农说道:“劲气精妙之处在于随心变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切莫博而不精,应顺其本人心性才有大成之幸。”
许飞凝神聆听,皆因对方句句说中要害。自从悟道劲气之后,虽触类旁通,各种劲气都可以施展,但也觉得限制颇多。
首先是对手对自己有敌意杀意,自己好像才能领悟其劲气,如果是朋友切磋却无法参悟。
如洛光洛影兄弟,还有楚惊鸿的切磋便是如此,但如果敌方有了杀意,哪怕接触时间短暂,也尽可以悟道施展。
刚才那苏雨农说的劲气需要勤加研习也是切中要害,适才用肖碎田聚土为城的劲气只能简单的升起土墙,却不能自由变换土城形状,隔了数堵土墙也不知敌人行踪何处,还是需要听声辨位才行。
而自己最长使用的金刚不坏和芥子须弥劲气就逐渐的进化演变成多种用法,与武功的结合也更天衣无缝。对手在切磋时说这些,应该是没有恶意,更像是一个前辈提点教导。
苏雨农说道这里看许飞一脸的认真神情知道孺子可教。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便与许少侠切磋一二,小心了。”
许飞正在静心细想苏雨农的话,只觉得耳边像是想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声音从沥沥细雨变成了穿林打叶的瓢泼大雨,但天色尚晴,并无半点乌云。
随着这雨声地面上出现被劲气击打的浅坑,从指尖大小深浅,变成了犹如箭镞劲射般深深地凹陷。
身上也从被雨点力度的击打变成了强劲锐利的箭雨。且方向角度是四面八方一起攒射,绝非寻常雨水。
许飞金色气芒被击打的明暗不定,难以维持。不敢犹豫如意神兵分离在手,两把瓦面金装锏舞动如飞,拨打密如雨点的劲气攒射,一边疾冲向前,直取苏雨农。
却见那苏雨农胜似闲庭漫步,只是随意踱步便犹如奔马,许飞快他也快,许飞慢他也慢,只在数步之外但就如那望山跑马,怎么追赶也不得靠近。
这双锏舞动的风雨不透十分消耗内力体力,追不多时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双锏防护的黄光圈子小了不少。
许飞心里暗暗焦急,这苏雨农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却是几个皇帝亲卫里最棘手的一个。再不反击怕是就这么一直被动挨打直到落败。
想到此处,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催谷抗住如箭雨般攒射的劲气。左手挽弓,右手搭箭。摆了一个“回射北斗”的架势。
将芥子须弥之劲气把神箭重量减到极轻,将苏雨农那身形牢牢锁住。
轻轻一松弓弦,弓响如霹雳,箭走似流星,直取苏雨农后心。
这如意神兵幻化成的宝弓神箭飞出之速非是凡人企及,就是那刹那生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