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宏达听了许飞说的话,不由得微微颔首,此少年说出这番话时侃侃而谈,无有一丝犹豫,都是肺腑之言。
此人和门长交情莫逆,并不惧怕什么江湖上对侠义中人的道德要求,直言不讳。
言明就是自己买了送给楚楚,也不做什么遮掩,快人快语,令人钦佩。
自己刚才怕这两个少年贪图享受,那就背离了侠义之道,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只听许飞说道:“我和楚楚在镇上遇到一对夫妻,本来在这金山镇安居乐业,自从赌局青楼蜂拥而来,此地的良田渔港,都被贪官污吏串通豪强们给尽数侵占。”
“这些银票数额太大,我想麻烦门里的兄弟在附近的钱庄兑换,然后将这浮财尽数散给此地的贫苦百姓,让其生活有所依靠,不知史叔叔意下如何。”
史宏达听了心里更是觉得自己错怪了许飞,赶忙说道:“这里的钱庄都是与至尊门有多多少少的联系,若是在此大额兑换现银散发,怕是会惊动了他们,对贫苦百姓恫吓。”
“此地西边不过百里,有江南烟雨楼的堂口,我先去将此事办理,你二人先行返回京都。”
一番安排后,史宏达上岸买了一匹快马,直奔正西方向去了。
楚楚见许飞不怕被大哥责怪和旁人的闲言碎语,执意把买给自己的东西留下,又是惶恐又是感动。
许飞看得出来楚楚的忐忑心情,安慰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即便楚大哥责怪,门内帮规戒律都由我一人承担,这些东西是我送与你的,天王老子也不能夺了去。”
说完将大小包袱一股脑的提了,上了船吩咐船老大顺风而下,这艘小船飘飘荡荡往下游行去。
这船只顺风顺水行的极快,不多时已经看不到金山镇码头,其实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掌灯时分,按理说应该找一处客栈,应该住宿歇息,等待晚饭了。
可是金山镇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这雷大山虽然大败亏输,不知去向。
可是其人在此地已经盘踞多年,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身后又有江南的“霹雳堂”作为靠山。
适方才史宏达还说这“霹雳堂”与至尊门勾勾搭搭,互为朋党。
若是晚上在这金山镇休息,那真是在虎狼窝里面酣睡,虽然二人艺高人胆大,可也不想在此地提防敌人过上一夜,史宏达临走前已经做出了安排。
这顺流而下不用两个时辰,就有一处小小的码头,从这码头上岸行数里,便有一处镇市,在此过夜定然是更加稳妥。
二人在船上看这江面的波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天边的夕阳也慢慢的落入了天地相交之处,飞鸟都已归巢。
史宏达走了之后,楚楚又开始恢复了平常的叽叽喳喳,二人说说笑笑,谈起今天的意气风发,说起那雷大山包的犹如大头兔子的模样,又是一阵的相对大笑。
两人谈兴正浓,就听船老大在船舱外喊道:“二位,码头转眼就到,请做下准备,这就要登岸了。”
楚楚和许飞走出船舱,天色已经擦黑,在前面影影绰绰,有几盏灯火,正是史宏达说的那处小码头到了。
等到船靠了岸,许飞把两个包袱提在手中,和楚楚纵身上了岸,见有一条道路通向远方。
二人和船老大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便顺着这条道路并肩行去,许飞谈兴正浓,和楚楚说道:“可惜我那神马没有跟来,若是有那伙伴在,这几里地的路程怕不是眨眼就到。”
楚楚只是含笑不语,听这许飞一路不停的说自己的各种经历。
其实平时许飞是一个相对沉稳的少年,遇事不慌,遇到难事也能稳住阵脚,性子轻挑只是表现在爱说爱笑,好诙谐上。
但是今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
正谈到兴头上,只听得一声呼哨,周围大树后面,山石之中,都现出一个个人影来,在这黑夜里就像是一个个鬼影,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各式各样的器械。
就听得有人高声断喝:“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将银票俱都留下,饶了你们性命,若是贪恋钱财,今日就让你们死无全尸!”
这话声甚是熟悉,正是金家赌局的主人雷大山是也。
原来此人今天在金山镇输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自知无法和本家的“霹雳堂”交代。
尤其其中还有至尊门的股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头目,哪里能担得起这般沉重。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其他良策,再想起自己在金家赌局,被这两个少年冷嘲热讽,戏耍的和傻子一般,更是恨意无法自抑。
于是把心一横,决定还是要认赌不服输,做一次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雷大山打定了主意后,迅速离开金山镇,将“霹雳堂”在金山镇周围堂口的高手请来,又网罗了一批江湖败类,许以重酬,要暗害许飞。
见许飞不在金山镇住宿,而是顺江而下,不由得心里起急,手下的狗头军师倒是有一些主意。
说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二人断断不会在这夜间冒险行舟。
因为这里再往下游,有一段暗礁密布的江面,白天看的清楚,也没有什么妨碍,若是夜晚行船,那真是凶险万分。
必然是要在下游打尖住宿,离这里最近的码头处,不远就有镇店客栈,想来有极大的可能在此处弃舟登岸,然后栈住宿。
雷大山听了狗头军师的话,觉得甚是有理,急忙安排快船,飞